这让配合认错的沈君曦隐隐都想笑。
只是待蒋公明装过样子,将她拉到舍院中暗室便一改刚刚的脸色,焦急问道,
“你给为师坦白,霍风手上的信可是你所为?!”
“啊?什么信?”
昏暗的烛光下,沈君曦还想装傻充愣。
这回蒋公明一点都不客气了抽了下她胳膊,眸有厉色闪烁,
“老实交代!那信你写不出来,但你怕是不知道萧宸六岁后由为师亲自辅导过三年!他本事如何,为师再清楚不过!”
当年蒋公明被贬落难,宸妃伸出援手过,她以教学为名让他辅导萧宸课业。
萧宸天资聪颖,比文试武皆胜出其余皇子,立证蒋公明配的掌管万松书院。
也正因为这份人情,蒋公明才会顶着压力动用人脉将萧宸接入万松书院。
沈君曦哪里知道还有这一遭,更没想到霍风竟然会给蒋公明过目,她原是不想告诉蒋公明的。
只叹难怪爷爷常说蒋公明不简单。
他人不在朝堂,但风吹草动都在他眼里啊。
“那…信霍风呈给皇帝了?”
沈君曦乌眸狡黠,狐狸般的笑意甚为顽劣。
蒋公明见她承认,冷哼一声,沉着脸说道,
“哼,官驿来的军书,谁敢怠慢!霍风还递了封弹劾右侍郎贪污的折子,想借此一举拔出傅文在兵部设下的一脉眼线!”
“霍风好手段!”沈君曦装模作样的夸赞一句,急的蒋公明又想打她了!
“为师并不是从霍风那里得知此事,而是此信内容荒谬,陛下生疑,将信拿到内与大学士们核对!内中封藏了沈昊山这些年来,送回京城的军书!”
“沈昊山征战五十载,他怕是一辈子都没写过,“此战难矣、班师回朝”这八个字!”
蒋公明声音拔高了几分,气不恨的瞪着她,
“你行事过于莽撞,书信能作假,但印章若是核对出了纰漏该是如何!”……
“你行事过于莽撞,书信能作假,但印章若是核对出了纰漏该是如何!”
“世事无常,爷爷往年在关外打仗也不会迟迟等不到寒衣啊!皇帝能拿到内找大学士就证明印章没问题,老师何必多虑。”
沈君曦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开解蒋公明。
蒋公明丢下了手中戒尺,气坐回太师椅上。
“昊山出征已有三月,每个月都要向京中递战报,不出半个月真的军信就会送来,到时内容对不上,该是怎么办?”
沈君曦坐到他对面,为蒋公明倒了一杯茶,
“阿翁别气,阿翁又怎么知道,学生上个月递给爷爷的家书里没有提前说好此事。”
蒋公明愣了愣,微微惊讶的看着沈君曦。
就听她不急不缓地说道,
“宸妃募捐本就是学生出的主意,当时就觉着这银子不易落到兵部那里,让爷爷收不到我回信就拖延日常汇报的官书,前几日吴道云出手阔绰,更证实了学生猜想。”
“真正的关外军报大概会拖延十天,在十五日后到。因为五日后,学生拟的信才送到关外爷爷手上,那时候爷爷才会提写军报。”
蒋公明眼中露出复杂之色,似是又惊疑又缓过了气劲儿。
所谓谋算,实际上算的都是人心。
沈君曦日日上课都在打瞌睡,却早就算透了人心?
无论如何,她这个年纪,拥有这样的胆量,做出这么细致的谋算,城府都不逊色于朝堂中的老臣。
蒋公明还是收了脸色,试探着问道,
“那之前提到的“借刀杀人”,你小子难不成也与你爷爷谋算好了?”
沈君曦没有犹豫的点头,语气严肃几分,
“学生还在等爷爷的回信,颍川王欲反的证据确凿,实在是留不得,就算皇帝不防着他,我沈家却是要去查、要去防、要设法除了他,毕竟沈家守护的不仅仅是萧室皇族,更是北唐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
“战乱起,山河乱,黎民受难,何处求安?”
蒋公明被说的热泪盈眶,立刻提在纸上写了两位内大学士的名字,
“这些人可用可信,往后为师将他们调给你差使,你不必再找萧宸为你写信,他终究是异族血脉,且不可不防。”
意思是再做写信这样的事,还是用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