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她心里,他一点也不浑噩糟糕。
因此当站在门外柳明庭以阴沉寒色望着他。
他唇边被沈君曦逗出的笑从容如故,隔着门微微担忧的叮嘱道,
“小侯爷今日去见我母妃,万是要小心,皇陵不比旁的地方……”
话都没说完,门就从内“吱呀””打开了。
换上常服的沈君曦不耐烦的望着“啰嗦的”萧宸,挑眉道,
“小爷行事需要你担心?你在家里好生呆着就行,待会儿箬竹就送药来了,老实喝了。”
萧宸只得垂眸应下,优柔潋滟的眉目在光下温煦乖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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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空,清明庄严,冷白雅净。
东郊皇陵金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格外辉煌。
沈君曦是头一遭来到这里,相比于皇宫,这皇陵中的暮老垂死宫嫔要多得多。
不论她们年轻的时候多娇、多美、多明艳,都终将在这里熬成白枯骨。
跟着柳明庭一路走在无人的宫道中,沈君曦看了眼两侧的高墙,轻叹了句,“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
柳明庭温和笑了笑,
“小侯爷生性潇洒爱烈酒,永远都不会想做笼中鸟,以后会有匹配的好亲事。”
沈君曦望着脚下被磨平的青石路,淡淡一句,
“世事难料,谁知道呢。”
柳明庭笑意凝固,询问道,
“听闻太子此次归来,对小侯爷很是上心?”
又怕是沈君曦误会,补了一句,
“前日宴会太子以及不少贵公子抱恙,刑部特去查,属下因此有所耳闻。”
没想到沈君曦直接承认,蹙眉道,
“嗯,他说只要小爷点头,就算小爷是男人都不妨碍他向陛下开口娶小爷回家。”
“荒唐!堂堂皇储竟然如此荒唐!”
柳明庭知道沈君曦说的是真的,庆幸她没有恢复女儿身之余,气恼太子有够昏聩!
“谁说不是呢。”
沈君曦望着他恼怒的脸以及额头的伤,心下微微一软。
其实她与柳明庭也算不上敌,怎能没有情分在?
柳明庭仅是要权罢了,若是能各取所需,倒也没必要一直介怀之前的事情。
她忽然开口问道,
“你觉着禁宫大统领范晓为人如何?”
听沈君曦提起自己顶头上司,柳明庭不明所以,回道,
“范大人行事谨慎,认真仔细,多年来从无纰漏,更救过陛下数次。”
沈君曦轻“嗯”一声,眸色晦深地朝他笑了笑。
望着沈君曦意味深长的眸子,柳明庭心中忽然掀起惊涛骇浪。
他在京中数年,自以为了解透了沈家权利所及。
难道说…
攀爬至今,还是只知道冰山一角?
禁宫军范晓是她的人?
柳明庭甚至不相信,他怀疑沈君曦诈他。
“你以为跟着陛下就能一路高升,但是我沈家一日不倒,有的位置就一日不会空出来,你要回来吗?”……
“你以为跟着陛下就能一路高升,但是我沈家一日不倒,有的位置就一日不会空出来,你要回来吗?”
这是沈君曦放下私情、释然之后,第一次向柳明庭抛出橄榄枝。
柳明庭从未想过沈君曦真的能原谅他,他内心喜不自禁,唇边却泛起一抹苦涩,止步行礼回道,
“明庭早已无路可退,也不能退,但明庭永远会护在小侯爷左右,这一点不会变。”
沈君曦有些失望,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罢了。
他安排自己来见宸妃已经是尽了力了。
范晓是不是沈家的人她不会说,尽管让柳明庭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