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蘭竹卻罕見的沒有嗆他,而是眉頭緊皺,欲言又止,憋了半天憋出了句:「無論如何你不要離開君上,君上他不能沒有你。」
「我為什麼要離開乾巽?」魍九兩又開始無語了,現在他能夠心平氣和每一天,都是因為有乾巽這個睡覺好物啊!他怎麼可能離開呢?
只是蘭竹能說出這樣的話,那就代表著一定有事發生。
魍九兩想到了容熙說的話,他會被趕出丹山。
「嘖,」魍九兩不爽的嘖了一聲,「放心。」
說罷,便越過蘭竹進屋裡了,他是不會離開乾巽的,乾巽身上的謎團太多了,他想一一解開,他想看到乾巽的真面目。
然而魍九兩一進門,就看到了靠坐在床上的乾巽。
此刻的乾巽低垂著眉眼,面容有些讓人看不清,只讓人覺得他十分孤獨。
他察覺到了魍九兩進門,卻不發一言,像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似的。
魍九兩倒也不著急,順勢靠在了門框上,等著乾巽說出那句讓他走的話。
二人之間的氣氛相當僵持,他們兩個就跟扭著勁兒似的,誰也不做先開口的那個人。
最終,還是睡醒了的虞小雞嘰嘰啾啾的叫嚷起來,看起來是餓了。
「喂,」魍九兩喊道,「我沒靈石了。」
這時,乾巽才抬起了頭看向了魍九兩。
乾巽喜歡魍九兩的眼睛,他的眼睛裡沒有這個世間的浮躁,有的只是安靜、穩定。
是的,無論魍九兩的話有多麼多,脾氣有多麼暴躁,在乾巽的眼睛裡,魍九兩就是極其安靜的一個人。
因為魍九兩始終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的心不會隨著他人的言語而有所波動,他永遠都在安靜的、穩定的走他自己選擇的道路。
同時,他也不會怨天尤人,將過錯推與別人。
在乾巽看來,魍九兩是一個極其強大的人,就算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築基期。
所以,在乾巽看到魍九兩眼睛的一瞬間起,要他離開丹山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過來。」乾巽道。
本來還心煩意亂的魍九兩聽到乾巽的聲音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開心起來,屁顛兒屁顛兒的跑了過去,坐到了乾巽的身邊。
乾巽也下意識的掏出了一把極品靈石放在魍九兩手裡,看著魍九兩餵起了虞小雞。
魍九兩坐的累了,便自然而然的往乾巽身上一靠,長舒了一口氣,抱怨道:「嚇死我了,今天你那個叫容熙的男寵突然找我跟我叨叨了一大堆,說什麼你會把我趕出丹山,我還以為你真要攆我走呢!」
乾巽渾身一僵,沉默了半響,輕輕的「嗯」了一聲,聲音小到要不是魍九兩耳朵好,他都聽不見。
正在餵虞小雞魍九兩手猛地一用力,一塊兒不算小的靈石直接塞進了虞小雞的嘴裡,把虞小雞噎的差點兒翻白眼,撲棱著翅膀要把靈石吐出來。
可這會兒魍九兩根本看都沒看虞小雞一眼,扭身直接揪住了乾巽的領子,兇狠的道:「你再說一遍!」
乾巽看著魍九兩,難得有一位把他放在……平等位置的人,可他卻不能把他留在身邊,因為他總歸是要死的,死人哪裡能被人喜歡呢?恐怕他現在有多喜歡他,未來便會有多唾棄他吧。
丹山,從來都不是什麼好地方,他也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
於是,乾巽再一次低垂下了眼睛:「此次仙門大比結束,你便留在太一門,不用再跟著本君回丹山了,一會兒你就去洛雲峰的別院裡歇息吧。」
他話音剛落,一旁差點兒要成為第一隻被噎死的鳳凰的虞小雞終於把那塊兒卡在嗓子眼兒的靈石吐了出來,蔫噠噠的倒在了床上。
可虞小雞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它心愛的娘親跟餵飯人的安慰,氣的虞小雞頓時嘰嘰喳喳叫了起來,宣洩著自己的不滿。
魍九兩本來心裡就煩的要命,虞小雞一叫他就更煩了,頓時捏住了虞小雞的嘴,不讓它叫喚。
乾巽見此皺起了眉頭,伸手想要去拂開魍九兩的手:「九梧年歲尚小,你這樣會弄傷它的。」
魍九兩根本不想說這些,一巴掌拍開乾巽,問道:「你認真的?」
乾巽猛地一頓,收回了自己的手,既然已經決意要離開,那麼現在他也不該管這麼多事了吧?
看到乾巽的表情魍九兩就知道這廝在想什麼狗屁事,一個沒忍住給了乾巽一拳:「虞無煙,你他媽的腦子是不是有病?」
魍九兩快氣瘋了,好傢夥他知道他總有一天會離開乾巽,畢竟他倆立場不同,甚至有些不死不休,但他萬萬沒想到他娘的他是被乾巽攆走的!要走也是他把乾巽攆走,要不然也太他娘的丟人了!
「蘊靈閣的東西隨你挑,全拿走也無所謂。」乾巽淡淡的道,仿佛回到了魍九兩第一次見他時的樣子。
「你覺得老子稀罕?」
「或者你有什麼願望,儘管說,本君都會滿足於你的。」
乾巽的話就像是在施捨魍九兩似的,這徹底激怒了魍九兩,讓魍九兩冷笑起來:「好啊,我沒什麼願望,要不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好。」乾巽神色淡淡的,仿佛高天之上的流雲,清冷的風一吹便散了,然而魍九兩的第一句話就讓他驟的睜大了眼睛。
「為什麼修真界的浩劫卻要讓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