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益清走上前去查看,原來是二人在查看一張藥方。
具體來說應該是無憂神醫在寫藥方,而季茂成在一旁邊看邊驚嘆。
「無憂神醫,你這字也太好了,對對對,這筆就該這麼寫!」
無憂神醫一邊慢條斯理的寫著藥方,一邊捋著鬍子一臉心安理得的接受著季茂成的吹捧。
而季茂成看到趙益清來了後,立馬朝著趙益清興奮的招招手道:「不染,你快來看!看看神醫這字兒,怎麼樣!」
他邊說邊拿起無憂神醫所寫的一張藥方給趙益清看,那藥方上的字寫得極好,季茂成湊近了對趙益清悄摸道:「你看看無憂神醫的字,像不像不庸院長的?雖然還有些差別,但是我覺得幾乎可以以假亂真!咱們讓無憂神醫多寫點東西,等回京之後拿去賣了發筆大財怎麼樣?」
「你不是已經有劉柏青給你的手稿了嗎?」趙益清滿臉嫌棄的看著季茂成。
季茂成道:「那可是真的,怎麼可以拿去賣!」
趙益清:???
趙益清頓時無力吐槽,把季茂成推到一邊,對無憂神醫道:「神醫,我知道穆棣所中乃是何毒了。」
說罷,他將寒冥蠱一事告知了無憂神醫,也將穆棣身上並無相應症狀說了出來。
無憂神醫頭都沒抬,邊寫藥方邊點頭道:「老夫都說了將軍沒什麼事,就是不知為何昏迷不醒罷了。」
無憂神醫說的是老神在在,可趙益清卻還是放不下心來,只是他剛準備開口說話就看見無憂神醫放下筆拿起紙吹了吹紙上未乾的墨,將還在季茂成手裡的幾張藥方奪了過來,攏在了一起,遞給趙益清道:「拿去吧,穆將軍這麼躺下去躺久了也會傷著根本,按照這個方子給他一直喝著藥,這樣等他醒來了雖然不會說是能立馬上陣殺敵,但也不會虛弱的站不起來。」
趙益清趕忙接過,只是他還沒看完,就被季茂成一把奪走屁顛屁顛的給抓藥去了。
給穆棣開的這些藥,火候相當重要,得先是大火將藥熬透,緊接著要用文火慢煮著,再將藥力收攏,總之麻煩極了。
害的趙益清在廚房熬藥熬了一晚上,到深夜才將藥熬好,端了進去。
那藥不愧是無憂神醫的手筆,裡面不知道混合了什麼,充斥著一股刺鼻的氣味,不見丁點兒藥香。
待藥放的微微溫涼,趙益清端起碗坐到床邊,拿個小勺子給穆棣餵去。
平日裡趙益清都是給穆棣餵些流食,給他保持身體機能,穆棣也算是爭氣,每次都好好的吞咽下去了。
可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藥是怎麼都餵不進去。
趙益清不得已,微微嘆了口氣,準備將藥含在嘴裡,給穆棣渡過去。
誰知那藥一入口,趙益清就差點兒吐出來!
那藥又澀又苦還臭,簡直不是人喝的東西,怪不
得穆棣昏迷著也不喝。
只是現在趙益清不餵他也不行,只能強忍著給他餵完了一碗藥。
餵完藥之後趙益清立馬衝出營帳之外,漱口漱了半天才祛除了一些口中的苦味。
等到嘴裡的味道變得可以忍受之後,趙益清才回去準備睡了。
可當他回去看到穆棣在那裡安穩的躺著,一副凡塵俗事與他無關之後,瞬間不爽了起來,沒忍住給了穆棣一拳。
然而打完之後,趙益清心裡又不可避免的難過了起來,因為如果穆棣醒著的話,看到他被苦成這個樣子,一定會給他手裡塞上一顆糖。
趙益清坐在床邊,攏了攏穆棣的頭髮,聲音輕飄飄的道:「長濯,快醒過來吧……」
他就這樣看著穆棣趴在床邊睡著了。
第二日,趙益清是被一聲驚叫嚇醒的。
那叫聲的方向來自於聶贇被關押的地方。
趙益清恐生了什麼事端,連忙起身趕了過去。
可當他到達那裡的時候卻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過來。
聶贇躺在地上,渾身是血,身上被用刀劃了無數道口子,那傷口上還有著黏膩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掛在上面,引了一堆蟲子爬在上面,還有些小螞蟻直接鑽進了傷口裡面,看上去恐怖極了。
聶贇的手指甲和腳指甲里還閃爍著一些銀色的光點,像是一根長針扎進去了一樣,他的眼睛上還蒙著一塊兒布,布里不知道放的什麼,只見聶贇涕淚橫流,將整塊兒布都打濕了。
他躺在地上低低的哀嚎著,連趙益清進來了都不知道,完全沒有了昨日裡傲慢的樣子。
先前驚叫的是一個來給聶贇送飯的小兵,他的年歲還不大,看見聶贇的樣子直接嚇得癱坐在地上,反應不過來。
趙益清將他叫回了神,讓人出去了。
就在這時,小蓮一掀門帘進來了,他手裡還端了碗蜂蜜,看到趙益清在錯愕了一下,隨即垂下眼道:「王爺,您不該來的。」
趙益清看見小蓮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能問道:「這時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小蓮低低的笑了一聲「您該知道是怎麼回事的。」
「無論是什麼事,你也不該……」趙益清有看了眼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聶贇,背過臉去道:「你也不該如此。」
小蓮也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垂著頭低低的道:「聶贇他派人來大營,是專門為了殺……殺他們的,因為這樣會讓你勃然大怒,從而失去理智,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