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劍的是個男人,他伴著琵琶聲而來,手挽了個劍花,便大開大合的舞了起來。
曤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他的姿勢極其優美,卻又不失劍的剛正之氣,一動一靜間已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舞畢,趙益清才看清舞劍人的臉,竟是周潤瑾!
依稀間他想起來曾經有人跟他說過周潤瑾劍舞一絕,他當時嗤之以鼻,但今天確是不得不佩服。
「周潤瑾此舞祝陛下千秋萬代,大玄盛世太平!」
周潤瑾跪下一拜,流光也跟著起身行禮。
「好好好!」皇帝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換來身旁的太監道:「賞!」
「謝陛下。」
說罷,周潤瑾跟流光便起身退場,離開時流光看到了趙益清衝著他笑了笑。周潤瑾不知怎麼的也順著流光的目光瞅見了趙益清,衝著趙益清眨了眨眼,還給他了一個ink,把趙益清弄得一陣惡寒。
接下來就是開宴了
,開宴之後也就沒了那麼多的規矩,可以隨意走動,只是女眷這邊大部分人都沒有動彈,趙益清也就跟著一起坐著了。
但這個時候男人們都開始動起來了,挨個的,職位低的給職位高的敬酒,當其衝的就是穆棣。
雖然眾人皆對穆棣心有畏懼,但人人都知道他貪酒,喝起酒來更是來者不拒。
趙益清看著他一杯接著一杯,有點兒心疼,想過去幫他擋擋,結果一個沒想到的人像他走來。
「喝一杯嗎?」魏青謀沒有走近,只是在一旁衝著趙益清舉了舉手中的杯子。
趙益清知道他這是因為自己呆的都是女眷所處的地方,他過來也不方便,於是也端著酒走了出來。
二人尋了個殿內最偏的地方,趙益清四處瞅了瞅發現沒人看他們這裡,就把衣服一撩,非常社會的蹲下了,看的魏青謀眼角直抽。
「你怎麼在這兒?」趙益清問。
趙益清這話問的是有說頭的,即便大玄已經開始注重商業,但大部分人依舊是士農工商的想法,宮宴並不會邀請商人的到來,所以魏青謀的出現就變得很奇怪。
聽到趙益清這麼問,魏青謀竟然笑了,還笑的開心的不得了,半響才停下來道:「長濯說你不愛管閒事我還不信,我說沒有比長濯更不愛管閒事的人了,結果今日一見,是一山還比一山高啊,長濯他輸了。」
趙益清更懵了,問道:「他還說了什麼?」
見趙益清確實一臉困惑的樣子,魏青謀才緩緩道來。
「這朝堂中人,以及京中的商家皆知道我與長濯在兒時就入宮一齊當了太子伴讀,說起來我們也算是同如今的陛下一齊長大的了。」
「那我也沒見你們關係有多好。」趙益清撇撇嘴。
明明是一齊長大的關係,皇帝卻忌憚著穆棣,恐怕他功高蓋主。而魏青謀呢,也沒見他與穆棣關係有多好,畢竟在博金賭坊和趙益清跟穆棣的婚宴上,魏青謀跟穆棣一副看起來完全不怎麼熟的樣子。
魏青謀卻一副看的很開的樣子,感慨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們不過是都長大了而已。」
他說完這句話,雖然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趙益清卻莫名覺得魏青謀情緒有點兒低落。
於是趙益清舉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道:「兄弟,甭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說完豪邁的一飲而盡。
魏青謀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道了聲:「有。」就跟趙益清一齊喝了起來。
於是,發現趙益清不見了跑過來找的穆棣就看到了兩個蹲在地上喝的爛醉在那裡勾肩搭背胡吹海吹的酒鬼。
穆棣:……
第7o章
「咳咳。」穆棣清了清嗓子,但魏青謀跟趙益清根本沒聽見,還擱哪兒聊的歡暢。
魏青謀:「我跟你說,就長濯那八竿子打不出個屁的性格,哪兒有什麼朋友!如今在這京城,他能說得上話的兄弟就我一個。你猜怎麼著,在他剛成親沒多久,突然有一天晚上拎了壺好酒找我喝酒來了,說什麼有個人喜歡他,他要怎麼拒絕?我說他就是個傻子,送上門來的都不要!」
趙益清嘖嘖兩聲道:「這要擱我身上,來幾個我就收幾個!」
魏青謀相當附和「就是!來,兄弟,你跟哥說實話,你到底喜歡長濯不?」
「喜歡?」趙益清滿臉不屑「喜歡個屁,老子那他媽是……」
「你不喜歡就跟他成親?你也傻?」趙益清還沒說完就被魏青謀打斷了。
穆棣站在他們背後忽然就覺得自己該離開了,他與趙益清成親後這麼長時間來從未深入的聊過,少年人的心事只是一陣又一陣,變換無常,今天說著喜歡明天可能就變了味道。
只是他剛抬腳欲走,就看見趙益清錘了魏青謀一拳,一臉的不耐煩。
「你打斷我幹嘛,老子還沒說完吶!老子他媽的那不是喜歡,那他媽的叫愛情!老子就是待見那個姓穆名棣字長濯的,別問老子為啥,老子就他媽愛他!」
一剎那間,穆棣仿佛聽到了花開的聲音,心中洋溢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只覺得不枉此生。
於是他一個衝動,上前去將趙益清整個人端起來了。
沒錯,就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