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跟你聊了麼?」穆棣眸中的怒氣更濃了。
「你今天聊也得聊,不聊也得聊!讓開!」趙益清喝開季茂成的人,扯著穆棣就往樓上走,穆棣不知怎麼回事,渾身一僵,竟然也沒有反對,乖乖的跟著趙益清到樓上去了。
趙益清剛拽著穆棣上樓上雅間坐下,酒就跟著上來了,不知道鴇母怎麼想的,讓人上了兩大壇。
招財進寶站在趙益清身後,季茂成跟著穆棣,兩方人里的八丈遠,都黑著個臉。
「你們都出去,我跟將軍單獨探探。」趙益清道。
「你想幹什麼!」穆棣還沒說話,季茂成先嚷嚷起來。
「關你屁事!」趙益清,雙手抱胸,凶神惡煞的道,季茂成一時間居然被嚇著了,閉著嘴不說話。
穆棣給他遞了個眼神,讓他出去,季茂成走前狠狠的瞪了趙益清一眼。
招財進寶擔憂的看著趙益清,趙益清拍拍他們道:「沒事的,出去吧,幫少爺守著門。」
招財進寶依言出門,在門口守著,把季茂成氣的乾瞪眼。
見人都出去了,穆棣開口道:「趙益清……」
「閉嘴!」趙益清把兩壇酒一開,推了一壇到穆棣跟前,又把桌上的茶碗扔了一個到穆棣面前,道:「將軍,喝了才好說話,先喝再說!」
一時間,二人無言,各自喝起酒來。
第9章
待喝到差不多,趙益清開口道:「穆將軍,你天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穆棣聽見他問,放下茶碗,抬頭看著趙益清,少年的臉紅紅的,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於是他道:「你喝醉了。」
「醉個屁!看不起我是吧!」趙益清蹭的站起來,端著茶碗走到穆棣旁邊一屁股坐下,拍著桌子道:「怎麼著,牛逼啊,我剛喝兩杯我醉了?你放屁呢?來來來,跟爺說說你多能喝,來!」
趙益清在現代,妥妥的酒罐子,一個人喝趴一片不是問題,至今未逢對手,只是他高估趙不染這具身子的酒量,兩杯下肚,已經雙眼發直,走路發飄。
穆棣也不多說,舉著酒罈子咕咚咕咚一罈子灌下去了,喝完把罈子一撂,看著趙益清。
這可把趙益清整急眼了,伸手撈過來自己那一壇,舉著就要喝,穆棣把酒奪下來,道:「趙益清,你別玩花樣,要說什麼就說,我沒時間跟你耗!」
「將軍,你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趙益清沒跟他爭酒罈,又把剛剛的話問了一遍。
穆棣看著趙益清,少年雖然看著微醺,但他的神色無比認真。穆棣想,自己每天都在想什麼呢,他沉默了許久,久到趙益清都想給他一拳的時候,他才低低的說道:「我想收六州。」
那聲音很小,小到趙益清幾乎聽不見,似乎是有種不敢面對的樣子,趙益清想起趙不染對將軍的崇拜,再看著穆棣低著頭的樣子,猛的一下上了火,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衝著穆棣吼道:「收六州就這麼讓你害怕嗎!連說出聲都不敢!」
「不是。」穆棣難得沒有發火,他神色平靜,低垂著眉眼,道:「朝廷沒人想拿回六州,太平太久了,所有人都害怕打仗。」
趙益清忽的想起他見到穆棣的這幾次,著實不像一個將軍的樣子,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在路上,身邊連個人都沒有。
趙益清也平靜下來,端起茶碗,跟穆棣碰了一下杯,道:「我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但我知道我不喜歡你,我只是也想收六州。」
穆棣並不說話,他眉目緊皺著,眼裡有著沉沉的東西,沉浸在自己的某些情緒里。
「有什麼事情講講吧,我喝醉了,聽過就忘了。」
許是自己也喝多了,穆棣聽完趙益清的話,沒過多久,便開口徐徐講起來。
「我那時剛打下七州,還未來得及與將士們慶祝,便有一道急招將我孤身一人招回京城。」穆棣閉了閉眼睛,接著道:「我以為是有什麼急事,沒想到剛回來就被收了兵權,賜下一座將軍府,恩賜般的免了我上朝,至此我在朝堂上可有可無,聽著鎮國將軍的名頭挺響,但實際上,連個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趙益清聽他說的可憐,想起了他以前在現代的時候,自己的小o朋友們遇見渣男來像他傾訴的樣子,他不禁拍了拍穆棣的頭。
「你、你幹什麼!」穆棣猛的躲開,一臉嫌惡,但耳朵卻可疑的紅了。
這可把趙益清整樂了,擱著勁兒的煩穆棣,一會兒揪揪他頭髮,一會兒戳戳他咯吱窩,還要拍拍他胸肌,一邊拍一邊道:「身材不錯嘛將軍!」
穆棣躲閃不及一把抓住趙益清的手腕,猛地把他推了出去。趙益清噗通一下被推回椅子上,背狠狠地撞了一下,把趙益清疼的齜牙咧嘴,騰地一下眼眶就紅了。
趙益清狠狠的瞪著穆棣,吼道:「你幹嘛!」
但趙益清這自覺狠厲的樣子在穆棣看來未免有些綿軟,少年的眼睛紅紅的,霧蒙蒙的,軟軟的看著他,似乎下一秒就會哭出聲來,穆棣見此狠狠的皺起眉頭,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丟人!」
「去你媽的!」趙益清氣的站起來,使勁的往穆棣腿上踹了一腳,穆棣臉色都沒變一下,仿佛趙益清踢他跟撓癢
癢一樣。
趙益清更氣了,但也沒什麼辦法,他之前被穆棣找麻煩之後,專門去打聽了一下穆棣的事情。穆將軍出身於武將世家,他們家當年就是開國將軍,家中孩童從小習武,都是個頂個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