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益清招呼著招財坐在他旁邊,招財倒是不想,但趙家為
人大度,並沒有什麼規矩,趙老爺趙夫人都對下人很好,有機會便叫他們同桌吃飯,再加上趙益清這一個月來一直都要他跟進寶一同吃飯,招財也並沒有那麼抗拒了,今日一趙益清一提,就大大方方的坐下了。
「招財,」趙益清問道:「剛剛外面那麼熱鬧的是在幹嘛?」
「馬上要進行花魁大選了,大家都在討論呢!」招財邊說便把糕點挪到跟前道:「老爺,少爺吃糕點,今天這芙蓉糕就剩最後一份了,幸好我過去的早,正巧叫我截下來了。」
趙益清沒顧上吃,忙問道:「花魁大選?那是什麼?」
趙有德回道:「花魁大典就是每年五月底南街舉行的一次花魁選舉,全是官家支持的活動吧,獲得花魁魁後店裡朝廷給免稅一年。」
「這麼好?」趙益清驚訝。
「是啊少爺,」招財接著趙有德的話道:「但這想成為花魁也是不容易的事情,一比人情世故,二比才華技藝,三比天生容貌。到時候南街會搭起個高台,四周用輕紗攏著,參賽的姑娘皆蒙著面坐到台上去,從午後開始,每半個時辰就會放一批京城有名的公子哥進去,每天三個時辰,一共三天,這三天內獲得打賞較高的前十名進入第二輪比賽。
「第二輪比才藝,這時高台上的輕紗會被掀開,讓眾人看個真切,姑娘們展示才藝,百姓們可在南街口買絹花送給自己喜歡的,覺得好的,五十文一朵,每人最多可買十朵,前三名再晉級到最後。這最後呀,才是重頭戲。」
招財邊說邊眨眨眼,搞得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他道:「這最後呀,便是揭開面紗的時候了,容貌最優者獲勝。覺得誰好看就可以給誰銀錢,最後獲得銀錢最多者獲勝,這個時候,就不限額了,每年都有人為博美人一笑一擲千金的,場面大極了。」
趙益清聽的津津有味,問道:「那這些參選的姑娘都是哪兒的啊?」
「少爺,你說呢?」招財衝著趙益清嘿嘿一笑,反問道。
趙益清明了,南街參加的能是些什麼人,還不都是些風塵女子。趙益清有些躍躍欲試,哪個男人不愛美人,尤其是趙益清這種單身了大半輩子的,於是他也嘿嘿一笑。就是笑的有點兒猥瑣,笑罷還搓了搓手,跟個蒼蠅似的。但無奈他這副皮囊太好,氣質也過於優秀,這個猥瑣的樣子居然看起來像是少年郎害羞般的不知所措。
趙老爺見此咳嗽一聲,岔開話題,正巧,小二也上來敲門,把燉好的魚端上來了,還帶了四盤清淡的小炒和一大桶。
魚湯燉的火候應該挺久,魚肉都化了一些在湯里,湯呈奶白色,切了蔥絲綴在上面,聞著香極了。
招財給趙有德和趙益清各舀了一碗湯,區別是趙有德碗裡有魚有湯,趙益清碗裡只有湯。
趙益清哪兒受得了這個,他先是落水,再在茶樓暈倒,被趙夫人按在家裡躺了好久,吃的也清淡,一口肉腥都沒沾過。
招財又拿出個碗,舀了一碗純魚肉,放到自己跟前。
趙益清眼睛都綠了,死死的盯著那碗魚肉,招財感受到了他的視線,笑著道:「少爺莫急,你嗓子眼細,吃不得有刺的東西,待我給你把刺挑出來。」邊說著邊手腳麻利的把刺都挑出來,一看就是熟手了。
他把挑好的魚肉放在趙益清碗裡,趙益清也不客氣,風風火火的吃了起來。
他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以前的趙不染因病弱憂思吃的不多,但趙益清不一樣,他沒那麼多感覺,是個飯他都吃的香。之前在家中趙夫人怕他吃撐難受,每每都控制著量,讓趙益清總覺得自己每次都沒吃飽。
趙益清吃的飛快,招財根本跟不上他的度,他也直接撈了魚肉吃,也不管有沒有刺了,就著一大團米飯就直接塞進去,就算魚刺卡喉嚨,那一團米飯也都給
送下去了。
一大桶飯被趙益清吃了個底兒朝天,這要是趙夫人在這兒,定要把趙益清罵個狗血淋頭。
趙益清叉著腿,沒形象的坐在凳子上,拍著肚皮,懶洋洋的道:「哎呀,忘記給進寶留了,怪不好意思的。」那模樣,一點兒愧疚的樣子都沒有。
招財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道:「少爺莫要擔心,我在後廚跟他們說了,給進寶留了飯的。」
趙老爺也樂呵呵的看著趙益清,道:「不染啊,夠不夠,不夠再讓他們上點兒。」
「夠了夠了。」趙益清喘口氣,想坐直,然後他悲催的發現,自己吃撐了。
趙益清:……這什麼破體質!
招財趕忙過來給他揉肚子,趙老爺還是樂呵呵的樣子:「不染吶,爭取這個月吃胖五斤。」
趙益清點點頭,他也覺得自己太瘦了,都沒什麼肉,看著就好欺負。
正說著,進寶來了。他眉頭皺著,把趙有德叫了出去,過了許久才回來,趙益清都感覺自己消食消的差不多了。
「進寶啊,怎麼了?」趙益清問。
「沒事,一些店裡的事情,有人手腳不乾淨,老爺過去處理了。」進寶走過來,摸摸趙益清的肚子,道:「聽說少爺吃撐了,要不要出門逛逛,這會兒外面正熱鬧。」
「你還沒吃飯呢,你吃點兒我們再去吧,招財給你留的有呢。」趙益清坐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