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向陈舟季,“陈大人是与我们一起前去,还是在此等候”
陈舟季安抚了下老母,对她道“我与两位道长一同前往。”身为人父,他无法在危难之时出现在孩儿身旁已是失职,若是知道他的行踪却不敢前往,枉为人父
安然点,“事不宜迟,这便走吧。”
陈老夫人被陈舟季安排下人送回陈府,他与安然等人坐马车前往西城。
好在陈舟季来寻安然他们时考虑影响,乘坐的马车只是普通马车,马车在阿单所言的那条巷子口停下,几人下了马车。
这次不必阿单再指路,安然两人就知道目的在何处。
“好高明的隐匿阵法,”余恩脱口称赞,这与他们想象的小妖不同,有这样高明的隐匿阵法,来历当不简单。
陈舟季闻言,紧张问道“两位道长,可有问题”
安然笑着安抚他,“无事。”
她和余恩一人拉着一人,将自身的术法过渡到他们身上。
安然招呼余恩道“跟着我的步子,莫要走错了。”
余恩连连点头,他不通阵法,好在跟着走没问题,两人分别拉着一人,健步如飞,不知是一刻还是一个时辰,两个凡人晕晕乎乎,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
朦朦胧胧中闻得一道清越男声“到了。”
两人勉强睁开眼,都是愕然“这是何处”
他们一路走来也见到了西城景象,比起繁华的东城,西城实在破败萧条许多,最高大的阁楼在他们看来也不过尔尔,但眼前这里,哪里还是他们进入之前见到的普通两进院子。
此间富贵不失雅致,香木珍珠遍地都是,镂雕屏风,轻纱幔帐,格外像是女儿家居所。
安然竖起一根手指,“嘘。”
两个普通凡人住了口,安然挑起幔帐,带着他们入内,屋子里竟是没有什么婢女仆从,他们一路行到最里处一间居所。
居所内传来交谈。
女子声音娇软“郎君今日又没有用饭食,郎君该知身体安康最为重要。”
这似曾相识的一句话让安然眼皮子一跳,她摇了摇头,将多余的思绪抛至脑后,继续听下去。
里间又传出男子声音,无奈而又没有力气“姑娘,你该知事有可为,亦有不可为,小生久不归家,恐家中亲人挂念。”
陈舟季堂堂七尺男儿,一听这熟悉声音差点直接落下泪来,“宁哥儿”
好在安然及时掐了个隔音法术。
居所内交谈继续。
女子娇嗔不满“郎君怎又提起家中亲人在此与怜娘共度良宵不好吗怜娘这处应有尽有,你便是要那龙宫珍宝,怜娘也能替你寻来。”
陈宁只摇头,平静道“小生不需什么龙宫珍宝,小生只求能够归家,怜娘子非是凡人,何须与小生痴缠。”
怜娘柔情似水道“谁让怜娘只瞧中了郎君一人,郎君,莫要回去了,留下了陪怜娘吧,那些个功名利禄,如何比得上温柔软乡。”
陈宁“不。”他再不肯言语。
事情到得此时已经很明显了,有一个妖怪看上了陈宁,趁着他外出归家之际将他拐来,意要金屋藏娇。
安然怜悯看了陈舟季一眼,只听刚才言语便知陈宁是个心智坚定的出色儿郎,原来生得太出色也不是什么好事。
安然又想起原身钟安然,那也是个出色的郎君,也是因感情之事死于狐妖之手。
啧啧。
安然感慨间居所的门被推开,一名穿着绣花百蝶裙的秀丽少女从中走出,一甩衣袖,房门立时合上,她气鼓鼓地瞪了屋子一样,转身走了。
安然看了眼余恩,余恩点头,眼中兴致勃勃,悄悄跟在怜娘身后离开。
安然则上前散去门上的术法,推开了门,她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侧身让陈舟季先入内。
屋内椅上坐着一位身穿月白长袍的少年郎君,容色清冷,眉目如画,他抬眼望向来人,故作的冷意顿时散去,“爹”
安然站在门口处,上下扫了他一眼,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听之前的对话该是饿的,其余并没有什么损伤。
不一会儿,陈舟季搀着陈宁走了出来,陈宁对她行了一礼“此番多谢道长相救之恩。”
安然含笑颔,“小事尔,我先带你们出去吧,陈郎君身体需请大夫看看。”
她带着三人如来时一般出了院落,送他们上了马车,之后又顺着余恩传来的讯息去了一处。
余恩正在一间茶楼雅间等她,一指隔壁道“那女子正在隔壁,只是”
他神情有些古怪,“我听着另一位女子似是澄碧湖龙君之女。”
安然愕然“这么巧”
余恩复杂地点了点头,“就是这么巧。”
他扶额道“而且,怜娘之所以会掳走陈郎君,也是因为澄碧湖龙君之女有了心上人,与心上人心意两通,情意绵绵,怜娘看得眼热,也起了寻一心上人的心思。”
安然失笑。
怎么说呢,妖族还真是意外的单纯,但这单纯在有强大力量的妖族身上却显出别样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