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星没有丝毫难堪,反倒大大方方地笑“我还想要一把琴。”
小厮立马拿了琴来,裴襄帮他把桌子摆正。
自打许京墨不让南星考试,便多教些琴棋书画诗词给他,南星极为聪慧,样样都是顶尖。
南星坐在那儿,手上一动,裴若枫就知道他确实的懂琴艺的,还是个行家。
可正经公子怎么专研些琴艺他这手艺,花楼里专门弹琴的清倌头牌都比不上他
琴音一起,徐徐婉转,搭上两句词,竟听出了些意境。
南星声音圆润清冽,跟清晨的鸟鸣似的,听得沁人心脾,但突然婉转的琴声突然激昂起来,节奏紧凑,大气婉转,诗词跟着一起,竟是绝妙。
方玉竹怔怔站在原地,待南星曲终音了,他竟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
他做的那词
,人人都说好,可没人知道他写的时候是什么胸襟抱负,没想到南星一曲词,竟正念到了他心坎了,仿佛是知道、理解他所有的胸襟抱负。
掌声响起,欢呼声一片,有几名贵公子恐怕也有些共鸣,竟也是湿了眼眶,方玉竹知道,今日一过,他这词恐怕要名声大噪。
南星轻轻笑道“献丑了。”
南星把写了词的纸递给方玉竹,方玉竹连忙去接,他上前去想和南星说几句话,但南星拿着琴递给小厮,又是规规矩矩坐在了裴襄身旁。
张太傅家的公子张明川见小厮收琴了,连忙把人叫住不让收琴,他走到南星身旁,十分礼貌道“我方才见你念得极好,断句起承、琴音弹指都是绝妙,我前几日在家中做了诗词,公子可否帮我也念念”
南星说“自然是可以,能帮张公子念词是我此生有幸。”
张明川耳垂有些红,南星长得太好了,端正的坐着特别乖,他说着这句话似表彻心扉一般竟是非常认真真诚,张明川连忙去把自己这些天作的词默写下来,当南星念完时,他心情激动无以复加,几乎是觉得南星是自己的知己
而后几名公子爷有样学样,他瞧南星每每都重复说一样的话,便是不怎么好的词也念得极佳,他的心情才稍稍平复。
原来大家都一样,原来那话也不过是客套,这可真是谁也不得罪。
如此一来,南星倒是成了香饽饽,裴若枫仰头喝了一杯酒,瞧见还有人想过去和南星说话,便再也忍不住道“南星,本侯瞧你倒是有些才气,之前怎么不见施展”
从前只是去玩,裴若枫也不是什么喜好看书写词的雅人,当然不会在玩的时候还想着什么圣贤书,他巴不得把书全扔了,如此,方才几名公子轮流要南星弹曲念词,他呢,兜里一张纸都没有,从来没写过一正经词,在场的写得最差的都把他比下去了
南星怎么回事不是来找他的吗,怎么把他晾在了一旁还是说这是什么引起他注意的新手段
南星道“我没读些什么书,只会念词,上不得台面。”
裴若枫呵呵笑了一声,什么狗屁没读书,没读书你能念得大伙儿
都心潮澎湃是不是故意给我推脱你给大家都献了艺,偏偏就要漏了我,还以“没读过书”推脱真是气人
于是裴若枫故意说“在座的都是才高八斗的贵公子,你方才瞧了大家这么多诗词,也算读过书了,不如便当场写一词来。”
南星见裴若枫好像生气了,于是只能拿着纸闷头写。
裴若枫瞧他好像真的认真在写,只是有些手足无措无从下手的样子,一会儿动笔,一会儿搁下,还能笔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倒真是像在冥思苦想。那模样更是可人怜爱。
裴若枫有些想过去瞧他,给他提点些什么思路,但想起自己刚才说自己身旁满座了,如此亲自过去找南星,岂不是很没面子不会写不知道自己来问他吗不是一直能言善道脸皮很厚的样子吗这时候倒是脸皮薄了
方玉竹瞧南星冥思苦想,便想过去帮帮他,谁知道这是张明川已经过去了。
张明川的母亲是方玉竹的姑姑,方玉竹如今寄住在张明川家读书赶考,两人是表兄弟,张明川既是去了,他便不过去了。
张明川让裴襄挪个位置给他,便在南星旁边坐下,说了些作词的基本思路。
张明川小声道“小侯爷而也真是,非要你做什么词,他怎么不作词”
南星说“小侯爷是提点我。”
张明川小声说了句什么,又笑道“你往后想去哪里玩可以找我,长安我也是熟透了,你从扬州过来,肯定很多地方没去过。”
南星说“好。”
张明川又道“长安名人多,你可有听过谁我认识人多,我可以带你认识很多名人。”
南星说“襄王府的小王爷,我听过。”
张明川收敛了笑容,道“他啊,不是我们一路人”
张明川十分健谈,一会儿把小王爷许多毛病都说了出来,好像生怕南星要和不是他们一路人的小王爷一块玩似的。
裴若枫见张明川又到了南星跟前,两人又是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他莫名火气很大,便亲自走了过去,盯着南星手里的笔,大声道“你怎么一个字也没写”
张明川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便摊手“你怎么比夫子还严格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