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到了盛夏,但伊侬神庙的早晨依然有些清凉。
太和神殿的空中花园飘着薄薄的一层雾气,园子里还没有人,但汲取了露水的鲜花已经争相怒放了。红楹树林里的絮状花簇喷出枝头,在洁白剔透的墙壁映衬下好像渲染在白色绢布上的一片艳丽红霞。
微风徐徐吹来,枝叶微微摇曳,晃出枝头一缕鲜红的花絮。花絮随风飘荡,绕过拱顶,穿过白色的窗棂,轻轻落在了凌小曦房间的窗台上。
成越坐在凌小曦床前,凝望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心中有些悲凉,却还是涌动着一阵阵的幸福。他什么都不求,只求可以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守护她,直到自己生命的结束。
“成越,你又来看圣女了?”
身后突然传来座前祭司的声音,他回过神来,马上站起来弯腰行礼。
“座前祭司,您也过来了。”
“嗯,和你一样,一直都担心着圣女,所以早点过来看看她。”座前祭司说着,走到凌小曦的床前,然后把手轻轻放在她额头的上方,片刻后拿开了。
“座前祭司,圣女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呢?”
“再过几天吧。她的元气伤得太重,虽然服用了祁魂果,但元气要重凝聚起也需要些时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等她醒来好只要再好好调理一段时间,也不会留下什么后患。”
成越点了点头,望向了凌小曦,座前祭司却打量起他来。
“成越,你是刚从军中回来吧?”
“呃,是的。从昨天开始,黑骁团就开始暗中调动,好像是猜到我们会动进攻。我军不敢贸然行动,只是派出了两支精锐部队,一直队伍伪装成缅杜卡林的部落军,从齐肯贝贝山的南侧潜入羊岭山腹部地区,另一支队伍则经由勒胡山绕过黑骁团防线,到达他们的大后方后潜伏起来,等待为我军的进攻做接应。至于进攻的部署,我们也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时机成熟,马上就可以展开行动了。”
“好,军中有你我很放心——”座前祭司点着头说,又望向了窗外,“成越,今天的天气不错,我们也好久没聊天了,不如陪老太婆出去走走,怎么样?”
“当然可以。”成越微笑着说。
他们慢慢走在花园里落满紫色花瓣的小路上,清风徐徐,飘送着淡淡的花香。
座前祭司突然停下了脚步,望向桥边一棵盛开着鲜花的树。那棵树只长着寥寥的叶子,然而枝头上却托着一朵朵像莲花一样的蓝芯白瓣大花,远远看去就好像一座独特的巨大烛台,在艳丽的花林里依然显得十分夺目。
“成越,你看那边那棵雪茶灯,”座前祭司声音柔和地说,“那是已故圣女在我入主太和神殿那年亲手种下的。每次看到那棵树,我都会想起那天圣女对我说的那番话……”
“圣女跟您讲什么了?”
“她说,这棵树现在看起来虽然不起眼,但只要扎根于地上,很快就可以开出高雅脱俗的花朵,一年四季,从不间断。我身为座前祭司,必须要像雪茶灯那样把心扎根于娄枭大地。这样,心中的花才会像雪灯茶那样,盛放不衰,越美丽。她的话我一直铭记心中。一眨眼五十八年过去了,送走了已故圣女,的圣女也终于找到,可是,我却老了,也不知道能够扶助圣女多长时间……”
“座前祭司,您身体安康,法力依然令所有人仰仗,成越相信您一定可以扶助圣女走上正轨的。”
座前祭司微微笑了,“是呀,我也希望可以在有生之年完成这个愿望。”她说着,继续往前走去。“成越,你和圣女回来也有好几天了,你去见过珋霏了吗?”……
座前祭司微微笑了,“是呀,我也希望可以在有生之年完成这个愿望。”她说着,继续往前走去。“成越,你和圣女回来也有好几天了,你去见过珋霏了吗?”
“我想……她现在还不想见我……”成越低声回答。
珋霏私自闯入黑骁团营地的事他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但他意识到,座前祭司可能已经知道了。
“有的事情始终还是要面对的。”座前祭司语很慢地说,“珋霏这孩子天资聪慧,只是一直受宠,做事难免有些任性冲动。正是因为这样,身边才需要一个她信服的人去指引她。你也知道,珋霏三岁的时候母亲就因为不慎滑入水潭去世,现在邢于又牺牲在战场上,你要替白达枭多多照看她才是啊——”
“成越知道,等会回营之前,我会去看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