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釉挺直的背脊开始变弯,她还是没有理那个声音,她的步子开合角度变小,步伐已经变僵硬迟缓。
直到,她摔了一跤。
从山上一路滚了下去,轻盈、没有重量,就像一颗被风吹走的蒲公英种子。
直到这时候,安釉才回过神来,可以开始思考。
她好像,一个人走了好久,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好像还要更久,她记不清了。
可惜,还是没有爬到山顶,走了这么多路,却没有得到一个结果。
安釉不想去纠结这些了,她很累,于是她闭上了眼睛。
只是到她小腿高的草,却能完全吞没这具娇小,年迈的身体,暖风吹过,草叶浮动,却再也见不到安釉的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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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袁天罡突然一阵心悸,他掐指一算,动作带了丝凌乱。
他神色严肃,反复掐指,最终叹了口气,“算不出来。”
袁天罡抬头看着玄武门,再回头看了眼繁华的长安城,街上空无一人,他快步走进皇宫,直到看到那金碧辉煌的龙椅。
袁天罡走近,取出一把莹白如玉的长剑,剑身优美秀气,让人一眼想到从寒玉床上醒来的小龙女,只见冷月剑出一道三丈高的剑芒,劈向龙椅。
龙椅碎裂了,整个宫殿也一步一步化作飞烟。
紧接着,从宫门到长安城,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剩下的唯有真实的袁天罡。
“她呢?”金男人看到袁天罡,神色冷漠的开口问道。
袁天罡摇摇头,“从我落魂钟上传来的情况来看,她魂火接近熄灭,一切得看她自己了。”
敖越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们也没想到,这进入秘境的第一关,竟然会把所有人都分开。
这还只是开胃小菜,只能算是秘境主人测试他们这些人,是否有资格进入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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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居然重现了当年我被杀的场景。”从幻境中走出来的张飞对着马忠无奈一笑。
不过还好他早就放下这些前尘往事了,刚化成鬼的那一百多年,他都无法接受自己这种死法。但现在,张飞是打心底里释怀,否则这次他可能就折损在秘境里了。
“燃魂香,快烧完了。”袁天罡看着广场中间那根紫黑色的香,脸色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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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苍白的手,从绿海中伸了出来。
一个老妇僵硬着撑起身子,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她佝偻前行,她脸上的沟壑,如树皮般的皮肤,都是她力量的来源。
安釉还要,继续往上爬。
她动作很慢,灰褐色的瞳孔虽然浑浊,却满是坚定和锋利。
慢慢的,安釉佝偻的身子开始打直,花白的长从尖开始变黑,春日到来,寒冬消退。
残雪之下,掩埋的是生机。
走到半山腰时,安釉已经变成了二十岁的模样,年轻貌美,但她的眼神却不似年轻人。
“那是,山顶?”
之前始终爬不到的山顶,此刻竟然展现在安釉的面前,原来。。。。。。也并不是很高啊。
安釉呢喃了一句之后,加快脚步,不知道是不是她变年轻了的原因,安釉总感觉这段距离,她几分钟就走到了。
左脚,踏上了最高水平线的土地。
接着是右脚,双脚稳稳的站立在山顶,安釉俯瞰整片群山,这片空间开始破碎,直到消失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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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釉被拉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男人的长轻轻触碰着安釉的脸颊,她愣了两秒,拨开脸上的丝,轻轻拍了拍男人的后背。
“你终于,出来了。”敖越一向沉稳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安釉看了眼周围,秦长缨、夫诸、金九、袁天罡都面带担心和欣慰,特别是夫诸,眼眶里已经有水光在打转了。
安釉拍了拍敖越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
敖越垂下金色的睫毛,干脆的放开了手,下一秒,安釉又被夫诸一把抱住。
安釉无奈的揉了揉夫诸柔软的头,“好了好了,没事了。”
看周围人的眼神,似乎都想和自己抱一下,安釉叹了口气,拉开夫诸,挨着一个一个的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