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赌坊白日歇业,孤猜想此人晚上还会再去,毕竟好赌之人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运气。”夜瑾煜转身看向宋言澈,笃定道。
浪子且不会回头,赌徒不可能收手。
从头到尾都没开口的宋言澈细细思量一番,认为夜瑾煜言之有理,他当下立断:“臣马上带队去赌坊外蹲守,誓要盯到此人一举一动。”
宋言澈告辞出门不到一刻钟,院子里传出的吵闹又打断了两人多日来难得的独处,宋蕴宁放下杯子跟着夜瑾煜冲出门。
院子里全是步履匆匆的侍卫,大多神色慌张,推搡叫嚣着:大事不好,快去禀报太子殿下。
全然不知太子已在面前。
“发生了什么!”夜瑾煜忍着怒气看东宫陷入一片混乱,随手抓住一名侍卫盘问道,“说!怎么了?”
平日见到和颜悦色的太子都要抖三抖,眼下更是被太子抓住盘问,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的侍卫吓得两腿一软。
“太太太!”结结巴巴说不清话,这侍卫早已慌了神,“太子殿下!大大…事不好了!西院那个女的出事了!”
七七八八听了个大概,多是阮诗诗出了事。
夜瑾煜来不及怪罪手下,两人对视一眼便快步赶到了先前关押阮诗诗的屋子,人刚到院门口就看到屋檐底一片血红。
由太子亲自下令,负者看守阮诗诗的两位侍卫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两人眼睛瞪得突出,显然是死不瞑目。其中一名侍卫靠左,胸口插着一把短刃,刀把上粘满血迹,惨不忍睹。
房间里空无一人,发疯叫嚣的阮诗诗早已不见声影。
“殿下。”心脏扑通乱跳,宋蕴宁不安地看着夜瑾煜,拉住了他的袖口。
反手握住了爱人的手,给予安慰。
夜瑾煜让人传来岳蓉儿验尸,又下令侍卫带上寻犬在屋内闻了一圈气息,顺着血液的味道出东宫寻找阮诗诗。
一炷香点完,岳蓉儿总算在两人盼望的目光下来了。
今日的岳蓉儿一反常态换了身冰清玉洁的白衣,走进门略带嫌弃地打量了着满地的血迹,抬手在鼻子面前扇风,继而捏住。
“殿下真是会糟践人,我若不是为了您兜里的那点银子,我才不来!”瓮声瓮气的抱怨着,岳蓉儿不顾及衣物易脏蹲下,手脚麻利开始检查。
这人是宋蕴宁见过嘴上最不饶人的女子,说一套做一套。
明明这两日在东宫寸步不离的守着两个孩子,生怕有半点差池。可抱怨就没停过,怪宋蕴宁和夜瑾煜非要麻烦她。
宋蕴宁心里正嘀咕,岳蓉儿查完了尸首起身心不在焉地用麻帕擦手,头t也不抬说道:“没有意外,就是被人灌了迷烟用刀刺死,不过…看样子最初没伤到要害,但流血太多,没办法。”
她没有耐心继续在院子里待着。
后厨里还熬着给团子和圆子恢复气力的药等着她去看,岳蓉儿闻了一下手,血腥味让她直作呕,于是立即转身准备告辞
听完岳蓉儿的话,宋蕴宁自言自语道:“阮诗诗多半是被人救走了。”
“噢!”
还没走出去的岳蓉儿后退两步,含情脉脉的丹凤眼带着弯弯细眉向上挑,她突然对着宋蕴宁笑了:“我突然想起来,那阮诗诗先前吃的药里有毒。若是宋姑娘和殿下嫌此人麻烦,我随随便便就能要了她的命。”
这话有用,但没大用。
宋蕴宁短短兴奋了一瞬又垂头丧气道:“阮诗诗不是大麻烦,她虽是荣王后人但为女子也没武功。主要是幕后军队势力还未连根拔起,少了阮诗诗一个,他们照样会发动攻击。”
时间很快来到了昨日约定好的时辰。
监督团子喝完补药,宋蕴宁依旧带上岳栗三人一同去了武馆,她们背后不远处跟随了夜瑾煜手下暗卫,以防不测。
武馆冷冷清清没个人,不过为了迎接今日的“新徒弟”,武馆掌柜换了身练武的衣裳:“夫人您,呃!”
一个酒嗝打断了讲话,宋蕴宁这才注意到此人脸上的红晕,满身酒气。
学武本就不是今日前来的正事,她眼看武馆掌柜找补两句也没说什么,嘱咐团子小心就与岳栗去一边坐着等了。
“小子你看好了!”教授开始,他脚步乱窜没个章法。
棍棒肆意挥舞险些打到圆子,吓得岳栗猛地起身,但被宋蕴宁制止上前,她摇摇头示意岳栗不要轻举妄动。
也就练了小半个时辰。
团子实在是不忍看这人卖弄,毕竟自家父王武力高强,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于是借口要出恭打断了武馆掌柜。
“岳栗,带少爷去。”找准时机,宋蕴宁自然地起身给武馆掌柜递上汗巾,“掌柜的,我看您身手不凡啊。这武馆为何不多收些学徒,多挣几个银子多好。”
喝了酒上头,晕晕乎乎,就算说了胡话也不知道。
接过汗巾,武馆掌柜口出狂言:“我已用不着收学徒了,还教授武艺干什么!我日后是要当将军的人,哈哈哈。”
叛军
这人要当将军,当哪里的将军?
此人果然不简单,宋蕴宁维持着脸上的微笑,附和着问:“您说您要当将军了?可我听我家夫君说现在的将军是个才提拔起来的年轻少年郎,我不太明白。”
不提这话还好,一说到现在的将军仿佛是在炮仗堆里扔了把火柴。
武馆掌柜无名火腾地就上来了,瞪着眼睛骂道:“那姓宋的毛头小子也配被称为将军,简直是要笑掉我李某人大牙!夫人可别来寒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