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宋蕴宁顺势带着团子站进了武馆。
映入眼帘的是木人桩矗立在房中,不下十个。她在后院看宋言澈练过这东西,瞧着像个人站着,说是学咏春拳的器具。
原来这屋子门头看着小,里头竟如此大,但空空荡荡没有人气,甚至屋内无阳光照射,阴森得可怕。
“我家是城西这边的人,就在街那头的其中一个宅院。”宋蕴宁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地随口言语,“听说附近开了武馆便想着来看看。我家老爷说要让儿子学身武艺,可巧就碰上您了,孩子我都带了了!”
说着话直把团子往壮汉面前推,团子配合着走了两步,盯着比他高出两三倍的汉子毫无惧色。
不耐烦地掀起汗衫擦了额头的汗,壮汉看也没看团子:“不合适,这小子不是练武的材料,夫人还是带回去。再说我武馆人满了,不收人了!”
真是一张嘴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明明黑漆麻空的武馆连个苍蝇也没有,何来收满了人?
宋蕴宁淡淡瞥了一眼屋内,不服气地回怼道:“青天白日的掌柜怕不是没睡醒说出胡话来了,我可一个人都没见着,倒是说明白为何不收我的孩儿!”
这女子柔声细语却不好招惹。
见势不对,武馆掌柜二话不说翻脸赶人,上手要推宋蕴宁出去但在岳栗的阻拦下没能成功,他无奈找补。
“夫人还是早走,小人不想做您的生意,快走吧。”他回身准备关门,“买卖讲的是双方合得来,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孩子我没看上这生意我便不做。”
“等等!”
岳栗看到宋蕴宁给了她一个眼神便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百两的银票递了上去,她们拿出了预备的杀手锏。
“狗”鼻子品出了钱的味道,武馆掌柜笑眼盈盈地接过钱闻,这银票有油墨的味道是真的。
“嘿嘿。”不好意思地笑着把钱往怀里揣,武馆掌柜亲昵地摸了摸团子的头,“小人刚才说的都是玩笑话,令郎天资聪慧是神童转世而生,练武奇才!”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人又络绎不绝夸了许多话,听得宋蕴宁耳朵都要起茧子,掌柜总算是停了下来。
他随后正色道:“夫人明日就将公子带上门,我亲自教授武艺,不出两月!定能练出个名堂,您就把心放肚子里。”
不出两月?武功不出年不能练出名堂,这是孩童都明白的道理。
可真能白话,吹牛皮不打草稿的家伙
。宋蕴宁在心里无语凝噎,但嘴上依旧奉承着说:“准时来。那明日可否要自己带上兵器,刀枪剑之类的?”
小孩子拳脚的要什么兵器,武馆掌柜本想就这么回了宋蕴宁,可转念一想收了人家这么多银子说话得中听。
他转身进了里屋拿起剑,又取过一把短刀,笑呵呵地出来:“这些都是武馆里多出来的兵器,孩子小用不着重的兵器,夫人您且拿回去,明日就带这个上门就是。”
东西到手,该走了!
岳栗一手拿着一样兵器,宋蕴宁礼貌地告别武馆掌柜安全地将团子带回了东宫,经过宋言澈的检查确认这两件兵器都是先前查到的通关兵器。
“没错,全都是。殿下您看看。”宋言澈短刀出鞘递给夜瑾煜嘱咐道,“这刀锋利无比,上了战场恐怕能轻而易举割下头颅。”
刀刃在灯下泛着寒光,略微翻动而映在脸上的光让夜瑾煜瞳孔收缩,点点头:“这刀不一般,能轻易送给你,证明储备良多。”
刀入鞘,轻轻放上桌,扫了一眼剑。
夜瑾煜看着宋蕴宁流露出担忧的目光,从宋蕴宁带着团子出门起他便遣人跟随,武馆里发生的一切他早已知晓。
“你明日真要带团子再去?”他不太确定宋蕴宁的心思,又解释道,“孤是担忧你和团子的安全,不是故意限制你做事,今日……”
摆手打断了太子的话,宋蕴宁笃定说道:“我明日还会去,现在只找到了兵器还没有看到背后有多少人。他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果然,宋蕴宁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夜瑾煜微微叹气只能随她去了。
“殿下。”宋蕴宁直视他的眼,不急不徐。
“今日给武馆掌柜的银票让我做了记号,背后角落画了圈。通过这个记号就能查到他把钱花到哪里,或是去了何地。如果能知道此人的行踪,说不定能挖出背后的所有人。”
逃离东宫
次日一大早,武侯府众人还没忙活开,东宫就有人传来话说太子殿下召宋将军和宋小姐去,说是银票查到去处了。
套了马车带上宋蕴宁,宋言澈直奔东宫。
手里拿着的是手下传来的地点,夜瑾煜坐在书房等候姐弟二人,抬眼见两人入门便说:“银票在钱庄兑了银子,孤遣人一路跟随,发现他去了赌场。”
皱皱巴巴的纸经手多人传到了宋蕴宁这里,乍一看字迹潦草看不清,凑近才勉强看出写的是西市—和乐路。
回想昨日,一路上没有注意到有赌坊的存在,宋蕴宁递回线索摇头:“我昨日没看到有赌场,多半在地下,黑场子。”
茶水送进了书房,夜瑾煜起身挥手,打发宫人退下。
他看了眼一旁预先准备好的座位,等两人坐下,主动倒上两杯茶:“他下半夜手气颇好,用你给的一百两赢了不少钱,起码翻了三倍。”
普洱茶香四溢,扑面而来。宋蕴宁端起杯子因烫手而放下,无伤大雅的插曲无人在意,她目不转睛地继续听夜瑾煜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