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博摘下一朵递给宋蕴宁,解释道:“金乌普照,这片花未得山体遮挡光线,所以开得艳丽许多。”
这朵开得最明艳,花瓣张开,娇艳欲滴。
悬在空中的花不等宋蕴宁接过去,夜瑾煜一把抓到手里转了转:“它愿开多艳就多艳,为人管人事,为何要管花开?”
是故意也可,说扫兴也罢。
这一言让宋蕴宁彻底没了看花的兴致,摇头叹着气走开。
同时,也让林文博看出这位紫瞳男子对宋蕴宁有不一般的情愫,不过宋蕴宁是不是也一样,他暂时还不明白。
围着花田走了一圈又一圈,三人一直走到麓山挡住了一半的太阳,花朵失去了色彩。宋蕴宁累得坐在路边石头上。
“殿下!”
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侍卫急匆匆地向着夜瑾煜跑来,单膝下跪道:“宫中有急事召见!”
事情刻不容缓,夜瑾煜不顾上林文博了,他临走时留下两名暗卫关注宋蕴宁安危,带上团子和圆子赶回城。
太子走后。
太阳落山,天气微凉。两人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家常,宋蕴宁在花田中冷得直打哆嗦,一件单衣显然抵不住城外的寒冷,林文博提议回城。
到宋府门口时,天已黑尽了,门口点上了两盏灯笼。
“多谢林公子今日作陪,我就先走了。”宋蕴宁撩开幕帘与林文博告辞,不等她下马车,林文博犹豫在迟疑中叫道:“麻烦!宋小姐等一下。”
“嗯?”
宋蕴宁回头见林文博尴尬直笑,身子坐回马车。他挠挠头,下定决心似问道:“您与今日那位,是什么关系?”
原来是要问这个,紧张的心放松了,好在不是逼问她为何要带他去赏花。
手不停拨弄耳边的碎发,宋蕴宁轻松地笑笑:“今日那人就是太子殿下,名为夜瑾煜的太子殿下。我与他的关系……”
停顿后,她深思熟虑半晌,重新鼓起勇气说:“或是有相互喜欢之意,奈何没能走到一起,中间总是缺了点东西。让林公子见笑了。”
林文博在开口前怎么也想不到宋蕴宁回这般坦诚地说出这番话,他一时有些愣住了,直到对方再次想要下车。
“不不!”他跟着跳下马车,跟在宋蕴宁身后,“没有,我没有觉得有不妥。”
“林公子才华斐然,相貌不平,会有很多大户小姐喜欢。”宋蕴宁头也不回往前走,“您不必在我身上在耗费力气了。”
门口小厮撞上两人,吓得立即躲到了门后。主子谈话下人不可随意乱听,这是规矩,若是听到不该听的内容,说不定要乱棍打死。
快步登上台阶,宋蕴宁发觉林文博还跟着,若她不停下来,他也不会停下脚步。
于是郁闷转身,堵住了林文博上来的路,为难看着他。
“宋小姐。若您并未与太子殿下许诺婚姻,我为何不能赢取您的芳心,这不公道。如果到最后宋小姐还是选择太子殿下,您也不必对我感到愧疚,我可以接受。没关系。”林文博停下来,认真道。
前朝势力
宋蕴宁失去了说话的权力,这一刻她看着林文博满眼认真的脸,无从拒绝,只看着他叹气。
面对一颗赤诚真心,从何驳斥?
不想让宋蕴宁为难,林文博不再逼迫宋蕴宁给答案,他微笑着体面鞠上一躬,上马车离开前又回头看了好几眼。
“小姐,玩得开心吗?”岳栗从院子出来迎宋蕴宁入门。“难以形容……罢了,不提了。”宋蕴宁摇头往寝殿卧去。
转眼到了深夜,宋蕴宁晚饭没能吃两口,伤口开始反复疼痛导致食物难以下咽。
躺在床上睁眼看着漆黑的房梁,宋蕴宁翻来覆去地睡不著,耳边传来岳栗轻浅呼吸,一呼一吸,分秒转瞬即逝。
按说贴身丫鬟或护卫应在外面候着,但前日出了事,宋蕴宁与岳栗都觉不放心,便住到了一个屋子。
林文博,哎……她又翻身对着大门,月光透过小窗照到地板,留下一片惨白。夜瑾煜到底是什么意思,反反复复让人烦心!
想到这里,心砰砰直跳,腾坐起来,宋蕴宁终于是别想睡了。
蹑手蹑脚披上小衫,春日早已不觉寒冷,不想打扰岳栗熟睡,她偷偷出了门。
院子里草木不甚茂盛,将军府萧老夫人在时种了令人应接不暇的花枝,几月过去没有人打理,大多蔫了吧唧,没生气。
冷但不冰凉的微风中有淡淡玉兰的味道,宋蕴宁闻着很舒适,围着小院里走了一圈在廊道边上停下,想让没由头的思绪都抛远些。
咔嚓——
貌似是树枝被踩断的声响。
下意识的回头,宋蕴宁借着月光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有人在院子里!顿时,后背的冷汗冒了起来。
她躲到了柱子后面,清清楚楚地看到黑影穿过了一排将枯未枯的灌木,顺着他要去的方向,宋蕴宁确定他的目标是卧房。
穿着的是黑色夜行衣还不敢点灯笼,绝不会是府上小厮,这个人每个房间都试图进去打探,似乎是专程来摸排府上地形与居住环境。
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宋蕴宁偷偷摸进了隔壁岳栗原先住的屋子,和衣躺下。
刚躺下盖上被子,只听一阵收着步子脚步声缓缓走近,她紧张得直咽口水,强忍着没有动弹,很快门口的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呼……”
宋蕴宁坐起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起身离开。
后半夜的时间过得飞快,宋蕴宁不动声色回到卧房躺下,这下更是心慌到难以入眠,直到第二日岳栗早早起床,她才提及昨晚在院子里鬼鬼祟祟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