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饭吃完,世殊就和老头儿回屋整理要带的衣物和各项证明,老头儿明显心事重重,一顿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是真的担心会给世殊惹麻烦,但也是真的不放心京市那边的人,怕他们以为自己死了,一时激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万一影响到种花家军队在国际上的形象,那他就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第二天一早天都没亮,世殊就骑着自行车带着老头儿出去县城。
“这也太早了,孩子你其实可以多睡一会儿的。”
老头看了看从容父那里借来的手表,才凌晨四点左右。
“不早,忙完您的事,我想去医院开些药。”
她最近新研制的麻醉蛊,需要一些有杀菌作用的盘尼西林和七氟烷。
但是这东西不好开,她还需要仿制医院的处方,才能去窗口拿药。
自行车骑得快,因为带着老头儿世殊不能走那条小路,只能靠着力蛊帮助,骑在大路上,嗖嗖的冷风吹的两个人脸都有点泛白。
“世殊啊,我腿麻了,停下来我走一走,活动一下。”
骑了一个小时左右,老头儿就忍不住喊世殊停车。
车子停下,老头儿立刻颤巍巍扶着后车座从车上下来。
“唉,给你添麻烦了,老了,这身子骨是真不行。”
世殊不觉得麻烦,默默推着车跟着老头儿身边走。
“要不您骑一会儿,我跑一跑。”世殊突奇想。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跑步,不成不成。”老头儿急忙反对,“我这老骨头就是坐不住,要不你骑车,我慢慢走走。”
世殊不想多劝,直接将自行车把往老头儿手里一塞,让力蛊们帮老头儿稳住平衡,不要被路上的冰雪滑到车轱辘。
她自己就一个箭步跑了出去,老头儿想还车把都没人可还。
“这孩子,唉,你等等我啊,跑慢点,我追不上你。”
晨光熹微,冬季的山林中,黑白交织的道路上,满脸通红,又气又笑的老头儿,头戴铁路帽,身穿军大衣,脚下踩着厚厚的皮面老式棉鞋,吭哧吭哧的蹬着自行车骑到飞起。
一边骑一边呼喊着前面的全奔跑的女孩。
“你慢点别摔到。”
“累不累啊,我带着你吧,感觉这车还挺好骑的。”
“上车吧,别跑了,这都跑出五里地了吧。”
“世殊!这孩子,真不听话。”
老头儿满眼慈爱的,看着前方那抹娇小的身影。
可爱的小脑袋上,同样扣着一顶黑边的铁路帽,随着她矫健的奔跑,两边的护耳一跳一跳的,仿佛告诉身后的老人它们主人的心情。
欢快,愉悦,充满活力且自信满满。
“老朽何德何能啊……”
他征战一生,爱国护家,迎来和平他已经老了,本以为到了耄耋之年,可以回归亲人身边,弥补自己为国拼搏时对家人的疏漏,却没想到风云突变啊。
曾经虽然满心埋怨,却也对自己还算照拂的老妻果断与自己登报离婚。
疏于管教却也爱护有加的儿女,再不复曾经的热络谄媚,对自己冷眼相看,登报断绝亲子关系。
就连他一直近乎溺爱的孙女,也在他被捕当天,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还可笑的‘开导’他,让他这个做爷爷的多为她的前途着想,不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伤害了他们的祖孙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