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督一早便候在院子里了。”
赵徽鸾点点头,起床洗漱更衣。
用早膳时,念夏苦着一张脸进来:“昨夜不知是哪个疯子,居然放一晚上烟火,真是壕无人性啊!”
说完,便见惜春与连秋给她使眼色,奈何她没看懂。
反而是正在给赵徽鸾添粥的萧青阑接在她话后,淡淡补了一句:“确实没人性。”
“嗯嗯!”念夏顶着眼底乌青,连连点头。
赵徽鸾接过粥,有些不好意思:“昨夜都吵到东厂了吗?”
“奴才一夜未睡。”
赵徽鸾默默喝粥,不再说话。
坊间开始流传长公主豢养面一事,各种说她荒唐、好男色,赵徽鸾未曾受声名所累,反过来叮嘱萧青阑不许私下揍人。
萧青阑面色不大好看,但还是闷声闷气地应下了。
赵徽鸾难得同他解释:“监政的长公主若无半点叫人拿捏的把柄瑕疵,老家伙们如何能放心得下?”
“奴才明白了。”
赵徽鸾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走,随本宫去瑶光殿,今日可有重头戏呢!”
这重头戏便是,长公主要在此番登极恩科之际,开“女子恩科”。
这一提议自然引起轩然大波。
朝臣们的第一反应是,荒唐!女子就该好好安于内宅,相夫教子,考什么科举?这世间哪有牝鸡司晨的道理?
然而,坐在最上边的长公主正是以女子之身立于朝堂,执掌监政大权,关键这局面还是当日他们在烈日下苦跪求来的,如今只得小心想着措辞。
礼部尚书季环州道:“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女子恩科之先例,殿下所提有违祖制。”
对啊!史上多得是太后代幼子执掌朝政,如今长公主所行也是因为陛下生母早亡,但从未有过女子恩科。
如此想着,众人纷纷应和。
赵徽鸾却道:“既无先例,那便从本宫这开先例,如何?滔滔历史长河,难道所有事都是一开始就有定制的?想来,本宫已开过不止一个先例了。”
她笑吟吟,言外之意说的是她开女子入国子监的先例。
“众卿不同意本宫的提议,本宫也能理解,毕竟本宫是女子嘛。监政这数月来,本宫未能替大胤做出些许功绩,委实惭愧。”
“罢了,萧厂督,送诸位大人出去吧。”
待朝臣散后,殿内响起一声嗤笑。
“殿下这招以退为进,用的不错。”
赵徽鸾看向座喝茶的容谙,不高兴地哼哼:“只许他们利用本宫,就不许本宫有自己的想法吗?那本宫哪里算得上监政,不过是他们的手中傀儡罢了。”
用来掣肘内阁和容谙的傀儡。
“容卿也觉得本宫荒唐、离经叛道吗?”
容谙放下茶盏,正色道:“臣更想听听,殿下缘何会有此意?”
“容卿可还记得当年在国子监,婉婉与谢芷瑶就女扮男装科举同监生们争论一事?”
容谙眉尖一挑,果然是因为那次。
“女子立世艰难,纵是本宫,一路行来亦多荆棘坎坷。本宫想让世间女子能同男子一样有诸多选择的自由。”
“喜欢相夫教子的,可安于内宅;喜欢闯荡游历的,可行商出仕。”
“她们有能力,有底气,不必为谁轻易放弃自己,亦不会轻易成为他人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