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清啪地拍了记桌面,斥汪恒:“你同他说这些干什么?他犯的什么罪他自己不知道吗?等下了昭狱,酷刑加身,正好搓一搓他的少年意气!年轻人,不知所谓!”
“啊,贤契,你别介意。”汪恒又来打圆场,“你贾伯父说话就这样,他啊其实和老夫一样,都舍不得你大好前程尽付汪洋。”
王贺笑了。这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来威逼利诱他啊。
“不瞒二位大人,下官确实也不想自己前途尽毁。可是一想到颖娘,下官就痛恨交加。在下官这里,杀妻之仇等同于杀父之仇。”
“你是打定主意不放过王敬时了,是吧?”贾清眼中敛上一层寒霜。
王贺道:“下官拼得一死,也要王敬时偿命!”
啪——贾清拍得桌面上杯盏哗啦一阵响。
与此同时,屋外也传来细碎但不隐秘的脚步与兵戈之声。
实在太明显了,王贺想不留意到都难。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两位大人难道忘了,此案真宁公主也极为上心。”
汪恒不以为意地笑了。
贾清斜睨着眼看王贺:“殿下是话本子看多了,想要在百姓面前逞一逞威风。无知妇孺罢了,她懂些什么?”
王贺扬眉,对此不置可否。
“本官看你今日是出不去西江月了。”贾清冷声威胁,“反正你迟早要死,不如先把命交代在这。你死了,我们捞个王敬时还不简单?就是你的折子到了陛下那,我们也有法子偷梁换柱。来人——”
贾清一声令下,立即进来四个持剑侍卫,对王贺亮起刀刃。
“不至于,不至于。”汪恒劝道,“我们同为阁老办事,当为一家人,何至于此?”
就在这时,白榆一个人杀进来了。
一个时辰才过半,他是耳尖听到西江月里有脚步声和刀剑出鞘声。
王贺站到窗边,看到底下十来个侍卫团团围住白榆。白榆武功高强,侍卫们也是训练有素,以一对多,白榆很吃亏。
一剑贯穿了白榆的肩头。
汪恒啧啧夸道:“是个忠仆!”
贾清居高临下看着打斗场面,像是看蝼蚁一样。他冷意森然地问王贺:“你想他死吗?”
他一抬手,原来暗中还有隐藏的弓箭手。
结果王贺笑了,颇感荣幸地点了点头:“想不到下官竟能劳您如此看重!”
贾清怒极,连汪恒也挂不住笑了。
“王大人,您也太不讲义气啦!你居然独自一个人来西江月潇洒快活,就算不叫上殿下,好歹也要叫上温某啊!”
雪小了,零星飘着几朵。温言拿折扇遮挡着,缓步走来。
他身后是撑着一柄红伞的萧青阑,伞下是一身红衣的赵徽鸾,边上的两个婢女,再往后跟着一队织造局的人。
“奴才还以为殿下要乔装入西江月呢。”萧青阑的话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本宫有打进来的实力,为什么要乔装偷溜进来?那不符合御史弹劾本宫的那些词儿!”
赵徽鸾扬眉,颇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