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她从母亲送来的诸多衣裳中,选了身低调的交领薄柿色衣裙,长长裙尾垂落在地,其上装点着玉珠流苏,极致奢靡。
这条裙子,极好的衬托出她完美的身材,她故意将乌盘成妇人髻,并不打算再隐瞒自己曾经成亲的事实。
她从容淡定的接受众人打量与审视,回以淡淡的微笑。
一时间,贺兰卿高贵典雅的气质,征服场内众人。
少时,众人上前轮番敬酒,金元大君今夜心情颇佳,几乎是来者不拒。
沈青青见父皇已有些微醺,时不时伴随起轻咳,她遣人叫来花蜜水,端着走到大君身侧温声道“父皇,喝些蜜水吧,这杯不如由女儿来代饮。”
坐在一旁的贺兰明纾有些意外,此事若放到两年前,九妹可不会如此。
她最是不喜喝酒的,总说这东西辣嗓子,不好喝,更是偏好饮用甜甜的葡萄汁。
如今,他现九妹不论是同他还是跟其他人,总是客客气气,多了几分疏离。
前段时日,九妹问他能不能把大家送给她的礼物变现施粥给百姓时,他就很意外了。
不是说她之前不是心善的人,而是在贺兰
明纾的眼里,九妹依旧是那个活泼爱笑,天真烂漫的小丫头,脑瓜里装的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
如今她不论言语还是行动,都在顾虑着其他人的反应和心情。
心中泛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不禁好奇,这两年小妹到底经历了什么。
几乎是变了一个人。
成熟稳重的让他心疼。
没有人的成长是不痛的。
她又是因为什么一夜长大的呢
夜深露重,小风习习。
盛宴散后,众人纷纷离场。
沈青青别了几位哥哥,胃口有点饱,突然想去遛弯消食,所以没叫轿辇。
她同赤月一路绕去花园,见池子里的鱼游的欢快,沈青青来了兴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在池边喂鱼,将一众婢女挥退。
她坐在那呆,不知过了多久,醉意泛起。
方才为父皇替了不少酒,微风拂面,忽而觉得头脑有些昏,手一松,掌中攥着的鱼食如数洒进水中。
她慌乱的动了下,迷迷糊糊的,竟差点跌进水池之中。好在有人突然拉住她肩头,把她拽了回去。
“九妹。”贺兰明纾低声唤她,这才见小丫头眼底泛着晶莹,似是天上的繁星。
“怎么哭了”贺兰明纾语气软得一塌糊涂,他席地坐下,温热的手掌在她冰冷的肩头搓了搓,随后把身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嗓音温淡,“怎么了跟二哥说说罢。”
沈青青摇了摇头,“就是风吹的,我没哭。”
“好,那不如跟二哥说说,阿洲是谁”
贺兰明纾猝不及防的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沈青青呼吸一滞,随即面色如常道“谁也不是。”
贺兰明纾知道妹妹有心事,他听母亲讲过,妹妹流落在南璃的这两年同人成过亲,最后和离。
自始至终,都不愿意告诉他们那个人是谁。
但贺兰明纾知道是谁。
他听小妹在昏迷中喊过那个人的名字。
阿洲。
当初在是他在乌里沁部的神庙现了昏迷不醒的贺兰卿,虽然不知道妹妹是如何闯过层层守卫进入到神庙,但他现她时,贺兰卿穿着身华贵的锦衣,完好无损的躺在祭祀台前,安然昏睡着。
那一刻,贺
兰明纾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真神显灵,保佑乌里沁部最尊贵的小公主平安归来。
“哎,两年不见,小九儿真的长大了。今晚见你为父皇挡酒,你知道二哥是什么感觉么”贺兰明纾话语又轻又缓,柔和的不像话。
他温暖的大手轻轻抚过她顶,顺着丝落在她肩头。
随即他板过她的身子,让她看向自己。
“嗯”沈青青咬着唇瓣,见二哥眼底雾霭沉沉,满是忧虑。
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是二哥没有保护好你,当初就应该把你一路护送到汴京,这样你就不会遭受之后的一切,也不会被迫长大,更不会像现在一样,把所有的秘密都憋在心里。”贺兰明纾抬手为她拢了拢氅衣。
“二哥”
“哥哥希望你在哥哥面前,永远是当初的小妹妹,知道吗”贺兰明纾话语平静而温和,明眸平静地望着她,一如往日。
少时,他看到小妹眉眼一松,美眸垂下,沾着酒香的气息漫在他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