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孙女口口声声辱骂夏娘子,那自己这个主动与夏娘子攀谈的又是什么?
况且大庭广众之下将话说得如此难听,失了大族教养,老王妃怎会不气。
刚刚还气焰嚣张
的衡安身子一抖,缓缓转过身,“祖母怎么在这儿,孙女刚刚只是……”
话未说完她眼睛就瞪大了,那个女武夫就站在祖母身后?
夏诉霜含笑看她,现在不知道是谁要出丑了。
“说啊,让老身听一听,你还要说些什么!”
眼见祖母要发怒,衡安郡主一句话也不敢说,缩着脖子靠过去。
老王妃到底顾虑面子,没有在徐家对衡安郡主数落什么,只吩咐老嬷嬷:“既然不说,那就是玩累了,送郡主回府去!”
“是。”
衡安也不敢异言,只能乖乖跟老嬷嬷走了。
“让夏娘子见笑了,衡安平日里不会这般任性,也不知是什么人教唆她的,改日让她和你认个不是。”
夏诉霜笑着说“客气”。
老王妃告了辞,一群人也就这么散了,夏诉霜生了离去之意,却不见曹承亮的影子,便想走到大门去等他。
走在路上,她又听到了那熟悉的柔声细语。
钱芷兰正和徐二小姐告别:“郡主都走了,我也该回去了。”
徐二小姐不满:“不是说留下陪我住几日吗,为何要走?”
“郡主怕是要禁足,咱们还在这儿玩,教她知道了不好。”
徐二小姐兴致都被坏了,很不高兴,“她禁她的足,与咱们何干?非要跟一个女武夫较劲,也不嫌跌了身份。”
她历来将地位看得重于一切,夏诉霜一个平头百姓,出现在徐府已经让她不高兴,还处处显露出不一样来,更是搭上了老王妃,让她极不舒服。
钱芷兰心直口快:“徐二,你不喜欢夏娘子,是不是因为曹世子?”
徐二一下急了:“你胡说什么!他们一对儿狗男女,在我徐府丢人现眼,我难道还应该高兴吗?”
夏诉霜稍落后一步,将她们的话都听入耳中,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这些小姑娘,怎的生得这般牙尖嘴利,就算再好的脾气,也被招惹得生了不快。
师父常说,不留隔夜仇,平心顺气才能长命百岁。
夏诉霜自然也贯彻此道,不让生气陪她过夜。
她轻身踏上了游廊上,借着屋檐和树杈的遮掩,看到了正在说话的两位小姐。
腕间冰丝抖出,缠住其中一个的手腕,指尖略加挑动——
啪——
响亮又清脆的一声。
徐二小姐捂着自己的脸,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打我?”
“不,不是啊,”钱芷兰看着自己手,也惊呆了,“我的手自己……”
啪——
徐二抖了抖打麻的手,她怎么会让自己吃亏呢。
钱芷兰捂住麻痛的半张脸,抖着唇说不出话,刚刚真的不是她打的啊……
但她不敢打回去,徐二的骄纵不下郡主,钱芷兰不敢惹徐家,只想忍下去。
那只能夏诉霜代劳了,她轻轻扯动丝线。
啪——徐二又挨了一个巴掌。
钱芷兰眼泪都掉下来了,真的是她自己的手在动啊,徐二小姐怎么肯干,又打了回去。
最后一切都乱了,两位小姐啪啪打着脸,女使们姗姗来迟,赶紧把她们拉开,彼此娇嫩的脸立刻布满了斑斑指印。
夏诉霜此时已经收了丝线,静看这这对儿小姐妹反目。
突然,她胸口泛起一阵剧烈的恶心感,夏诉霜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她看向游廊不远处,那儿初发了一丛月华色的小花,不知什么品种,散发着细微难言的气味。
夏诉霜按紧心口,勉强压住作呕的感觉。
奇怪!她从前在山上什么奇花异草没有嗅过,从不会这样。
那花堂而皇之种在院中,不该有毒才对,难道是她身子出了问题。
夏诉霜当即按上了自己手腕,几息之后,一个令人惊恐的事实将她定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