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的手被忽略了过去,夏诉霜径直上了马车。
一路上曹承亮都在说着赴宴的都有什么人,还有一些酒宴上的规矩,夏诉霜有求于人,反应给得恰到好处,场面不至于冷下来。
原本平稳行进的马车突然停了。
曹承亮掀帘子为随从:“怎么回事?”
“前面一大群人堵住了路,好像是吵架。”
曹承亮催道:“去看看,无事就让他们都散去吧。”
“是
。”随从挤进人群,很快又小跑了回来,“是几个和尚和几个道士打起来了,堵住了路。”
曹承亮问:为何当街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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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是一官员家中死了老太爷,当家的官老爷请了和尚来做法事,但老夫人非要请道士,结果出了差错没有谈好,今日两边都来了,不知道是谁先砸了谁的家伙事,就打了起来,一直打到街面上,堵了路,如今金吾卫已经来了,马上就能过去。”
和尚和道士打架?
夏诉霜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事,“修行之人也要抢生意?”
曹承亮了然,跟她解释道:“有银子谁不赚啊,靖朝的佛道之争由来已久,几年就常有高僧老道开坛论辩,互有胜负,不过圣人英明,并未将其中任一奉为国教,百姓信的也驳杂,不过像这样直接打起来的,还是头一次见呢。”
夏诉霜只记得国公夫人是信佛的,但也仅此而已,这些教派争斗听一耳朵就罢了,神神道道的事,她没有半点兴趣。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金吾卫就来将人领走了,他们的马车继续往前走。
到时,徐府门前已经停满了马车。
三公之一的徐家,是当朝顶天的家族,人人都提着贵重的贺礼赶早来,天还未亮门前已是络绎不绝的人,宾客唱贺礼的嗓子都要哑了。
夏诉霜和曹承亮到时,明堂里已经站满了人,二人站在最边上,一点冠礼的场面也没看到,只听到赞者的只言片语。
曹承亮说道:“我刚刚从缝里看了一眼,太师现在就坐在上首呢。”
小儿子的冠礼,他是要来担正宾的。
夏诉霜穿着男装就是为了方便行动,她看向正堂的方向,凭借纤细的身型从缝隙之中穿行,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无遮无碍的望见了坐在上首的老人。
十四年之后,夏诉霜重新见到了他。
那日火光里持刀斩杀父兄的人影,有了清晰的脸。
耳边的所有声音顷刻见全被夺走,换作长长的蜂鸣。
看到了——
原来凶手长这模样。
她的剑终于有了所向之处。
可惜此时没有带隙光剑,也不是一个好时机。
夏诉霜只能竭尽全力,装成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将这张脸狠狠刻在心里,不容有一丝错认。
徐玟似有所感,看向右手边的人。
人群里有很多张脸,眼睛看向不同的地方,他注意到了一张雪白的脸,穿着男装,但仍看得出是个女孩儿,和她柔和得没有杀伤力的目光,带着好奇往这边看。
这样的视线再寻常不过,徐玟没有多加理会。
冠礼结束,他就离开了。
夏诉霜同他对视一眼,手指轻颤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人潮慢慢地退去,她的手突然被人拉住。
夏诉霜紧绷的身子抖了一下,立刻看去。
曹承亮低声责备:“你方才怎么乱跑,要是
冲撞了什么人怎么办?”
她的脸无比苍白,定定看了曹承亮许久,看得他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才开口:“我只是被人……挤到了这儿。”
“是吗,那你这脸色……是怎么了?”
夏诉霜抽出自己的手,交握在一起,“刚刚人太多了,挤到了……”
“这样啊,那没事了,咱们出去吧。”曹承亮搓搓指尖,颇有些遗憾。
折春宴在徐家小公子加冠礼之后,是由徐家长房媳妇主持的,徐太师已不会再出现。
徐府的下人在前面引路,整座徐府非常大,布局规整,越往后走,亭台飞阁,奇石绿潭开始映入眼帘,路也变得曲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