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婵眯了眯眼,一脚蹬开一个,用了狠劲。
只见两个小太监如两滩破布似的踹飞老远,可能只出了‘嘎’地一声,歪头昏了。
黑袍道人转着伞柄,弯唇笑:“6大人威武。”
6婵笑不出来。
她望着头顶上金匾写着的‘白露宫’三字,轻声说:“……你我死期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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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白露宫,黑袍道人还掐指给6婵算了一卦,言:“6大人能长命百岁呢,死期远着。倒是这姻缘线——啧,不太好,薄情寡义、朝三暮四,渣得很呐。”
6婵:。
黑袍道人闲庭信步宛若在自家庭院,看得6婵一口白牙险些咬烂
:“我有一破解之法,6大人想听不想听?”
“……”6婵木着脸看她。
黑袍道人进了屋内也不收伞,真有病:“只要取6大人黑心二两、妒心二两、良心一两……再混着一碗银针喝下去,保管能与心爱之人相守白头。”
6婵后来想起也怪自己嘴贱,因为她竟真顺着妖道的话问了句:“为何良心少取?”
黑袍道人理所当然:“你的良心本就不多,当然要少取多剩。”
6婵:。
经道人这么一打岔,6婵恍惚间有种同她死在这也挺好的错觉。
虽只与楚纤相识半个时辰不到,但6婵打心底里排斥她这种游离世俗之外的‘顽心’,眼毒嘴毒,天底下怕再难找一个了。
更何况。
她和那人生得一模一样……
人总要死的,能见证这种人死在自己前头,的确算得上一件快事。6婵冷冷地想。
白露宫极致奢华,恨不能每一块地砖都以黄金打造,金光遍洒。
本来无比庄严肃穆一地儿,黑袍道人眼睛晃了一圈,摸摸伞沿坠着的银刀,自言自语:“你可千万不要自卑呢,这金子没什么好看,我们不看。”
6婵:。
怎么有种你在指刀骂我的感觉??
她黑着脸刚要开口,忽而一段红绸子刺过来,正中她膝盖!
很清晰的脆响,骨头断了。
沾血的红绸子硬生生刺穿了6婵的腿,在周围绕了两圈又回来,再度冲她另一个腿刺去!
黑色伞面转动飞快,银刀旋成残影,‘滋啦’一声撕开半空中飘着的红绸子。
不待她抽出伞柄匕,四面八方凭空出现的红绸子已将她死死包围。
隔着眼前不断扭动的红绸子,楚纤隐约看见殿内多出了一道人影。
6婵声音颤抖:“娘娘……”!r>
楚纤:‘贵妃看重清微楼,他们怕主子的宠爱被道士分了去,第一印象不佳实属正常。’
系统:‘……原来如此!’
6婵甚至没有抬手去捻脸上沾了唾沫的瓜子壳,只低眼说:“请两位公公通传一声,娘娘要找的人找到了。”
“呸!”
白露宫的太监更不知何谓‘得寸进尺’,他单手叉腰,跟骂狗似的骂6婵:“你说找到就找到啦?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长得跟个短命鬼似的还学人戴面具,也不找个好看的面具戴,成心要吓娘娘是不是?!”
“还有这破道士!大白天的举个伞晦气谁呢?!真是欠泼——哎,你这茶给我,你这道士再走近点儿,我泼不到你!”
这太监哪里像太监,比街上纵马行凶的纨绔子弟也不差多少。
泼人热茶也就罢了,还要人主动地、殷勤地凑上来给他泼。
6婵冷眼看着黑袍道人上前两步,那太监笑容还未展开,就见伞面一晃——
银刀叮叮当当作响。
本以为伞拿开后会是鲜血飞溅的残忍景象,谁料黑袍道人真的只是送上前给太监泼茶,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作。
倒是两个太监目瞪口呆,拿茶的那个手一颤,茶水反泼到自个儿腿上,烫得他嗷哇乱叫。
“你,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