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千重动作,铁链碰撞的脆响突兀响起,纱幔被一只手拉开了。
那两根锁链仿佛要将手腕压断,她刚抬起就放下,只用那双似笑非笑的眼望着千重。
千重呆滞的眼珠转到床上躺着的女人脸上——玄月大人!玄月大人居然睡着了?!
不,不是睡着,是……
“现在有个机会。”毫不掩饰的野心中竟也能生出如此淡薄的笑脸,长公主语气平静,“如果你以后不想睡马厩,你可以过来掐死她。”
“……”
“作为回报,你帮我解开这五根东西。”
不止是四肢,还有脖子上类似某种刑罚的铁链。
这该是昨晚套上去的,但昨晚的她应该是一具‘尸体’,不会挣扎。所以她脖间的红。痕只是铁圈压的吗?
千重看着那一圈红里透着青紫的皮,神色莫辨。
“……你醒的不是时候,”千重说,“你再晚醒半天让大人杀了我和雁娘,不是更好?”
她嘴上说着冷嘲热讽的话,眼睛却不由自主看向床上人。
第一次不经大人允许直视大人的脸。
她再次不合时宜回想起女人扇了雁娘几巴掌又强硬拽着昏迷的长公主亲吻,仿佛全天下的人和事都得为她让步。
她好像永远不会祈求谁的在意,她根本不在乎。
——正是这种堪称残忍的无视,不知不觉养成身边这只贪婪恶鬼。不仅得到了玄月大人的身体,还有大人的命。
千重深吸一口气,眸底似有波澜。她终于看向等待答复的长公主:“我不会放走你,也不会杀她。你敢伤害大人,我就杀了你。”
“哦?”
长公主唇角弧度渐深:“她不知道我醒过,她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杀你。”
“……你怎样骗过大人?”千重在乎的反倒是这个。
“她太自负。一个病人身上怎会只有一种药?她为了报仇连理智都丧失了,我不取她的命也多得是人取她命。”
长公主:“而你,只会是被她折磨的那个。”
“我记住了那天的你,像条狗一样被人踩在脚下,没有半分尊严。我以为你伺机而动忍辱负重,还曾高看你。”
“现在想来,以前你是狗,以后也是狗,你一辈子都是她的——”
千重瞳孔紧缩,垂在身侧的手几乎被逼去握她的武器。然而下一秒,她骤然放松下来,僵直的背生生弯下,头颅也深深低着,真像条看见主人就不叫了的乖狗。
长公主的话戛然而止。
因她脖间的铁链被突如其来的一只右手扯了扯,并不是多狠的力道,轻得无比怜惜似的。
“继续。”
贴近蝴蝶骨的柔软是女人丰盈柔软的胸部。手松开那条铁链,像放还自由给鸟,任其施展双翅翱翔或坠落。她手中没有武器,只有轻轻搭在长公主腰际的轻柔。
就连压在长公主肩头的那张脸也是极其温柔的,看不出一丝抽人骨头的凶戾。
她微微侧眸,眼眸深情缱绻地注视着似是躲闪似是冷漠的脸,仿佛没人比眼前人更令她沉迷的了。
“不说话了?”女人痴痴笑了两声,叹息着抱上去,双臂并不收紧,“你想杀我很容易,在你真睡或假睡的时候,杀我好多次了。”
鼻尖轻嗅这人颈侧的淡青血管,想就此闻见她的血味。
怀中人略感不适想挣脱,腰间似闹着玩儿的手瞬间缩紧,与此同时,她颈侧被一条滚烫的舌舔了一口。
长公主:“?!”
“恶心吗?”女人呢喃着,唇瓣在这条苍白美丽的线上流连,“你要知道你的手被我做过什么,你会砍断自己的手吗?”
“……”
“你舍得,我可不舍得。”
与话音一同落下的是长公主肩上好端端的白衣。它被人无形之中切成整整齐齐几块布条,沿着白。皙的躯体滑落,袒。露出精致苍白的锁骨。
那条艳红的舌极慢极重地舔了上去,玄月一只手攥着长公主双腕,另一只手又扯着她的后颈以温柔又不容拒绝的力道使她靠后,更深地融入她的怀里。
她并不与她接吻,这种事在夜间做过很多次,对她的吸引比不上微微颤抖却无法逃脱的骨。肉。
怀中人很瘦,哪怕羞恼令她身体如薄雾般氤氲上一层淡红,几近贴到白骨的白皮是一种极端且病态的冷色。
她的体温是冷的,心是冷的,眸光也是冷的。唯有被人逼急了狠狠咬过去的唇齿是热的。
“喜欢吃毒丸啊——”
铁链被那只波云诡谲的手缠绕在她腰际,还有一只不太安分的手轻抚她的腹部,女人气息微乱:“我把我这些年研制的毒丸统统喂给你好不好?撑破了给你补起来,用你喜欢的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