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行,不过你们准备搬到哪儿啊,能不能给我个地址?”许槿想想也是。
廖文成顿时哑然,就是后面收拾好小包袱出来的姚三妮也再次红了眼睛——
裁缝铺生意不好,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入不敷出,平时住在这里还好些,看他们艰难,老街坊们也愿意帮衬一二,还有几个固定的客户,挣的钱勉强也够活下去。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们俩也不想搬——
当初姚三妮之所以从家里逃出来,就是因为姚父姚母收了隔壁村支书家三百元钱的彩礼钱,就无论如何要把她嫁给村支书家的傻儿子。
现在娘家人竟然再次找了来,甚至还要逼着姚三妮回去履行婚约,说是村支书家的儿子还没有结婚,一直等着姚三妮呢。
姚三妮怎么会不明白,什么等着,分明是那傻子就没人愿意嫁!更是清楚,她要是不赶紧逃走,父母极有可能把她绑回去,或者通知村支书家人过来,强行把她带回去结婚。
可偏偏他们想要逃走,也是难得很,谁让他们手里没钱呢?一想到廖文成这么弱的身体,明明有家却被她连累的要逃出去受苦,姚三妮心里就和刀割似的难受。
廖文成也明显想到了这一点,好一会儿有些卑微的向两人恳求:
“我们家还有一套龙凤呈祥的嫁衣,是我爸和我妈一起做的,你们看看要不要?”
龙凤呈祥嫁衣?许槿和汪宝菊对视一眼——谷汉良之所以会介绍他们过来这里,可不就是因为当年瞧见过那件让他一见就难忘的嫁衣?
两人直觉,廖文成说的这件,应该和谷汉良说的是一件。
廖文成转身进去,很快就有开锁声传来,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捧着一件嫁衣。
能看出来嫁衣的材质很好,也不知道多少年了,红艳艳的嫁衣依旧很有光泽,尤其是上面精美的刺绣,配合着精巧的剪裁,当真是美丽至极。
看两人瞧的目不转睛,廖文成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些,恳求道:
“你们,愿意要吗?要的话,只要给我们八十……不行的话,五十也成……”
这件衣服是父母亲手给未来儿媳做的,里面藏满了二老的祝福,不到万不得已,廖文成是真舍不得卖。
许槿和汪宝菊已经把嫁衣细细的摸了一遍,那精美的重工刺绣,匀称而又细密的针脚,足见做的人付出了多少心血,这样一套嫁衣,足可以用来做镇店之宝了。
“这样的嫁衣,你会做吗?”后世改良的各种漂亮的汉服嫁衣,许槿脑海里多的是,可就是她只是会画,真上手去裁剪的话却是万万不能。还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廖文成身上。就是不知道,廖文成把家里的手艺学到几成。
“我会。”廖文成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你们真是需要的话,等我们安定下来,就上门去给你们做。”
“文成哥的手艺可好了。”姚三妮也跟着开口,一副很是骄傲的样子,“妈说文成哥的手艺比爸当年还要好。”
她跟了廖文成的时候,廖母还活着,又手把手的教会了她各种刺绣手法。真是许槿要的话,可以让廖文成裁剪,她刺绣,想要再做一套这样的嫁衣并不难。
“那真是太好了。”许槿顿时开心不已,“这嫁衣我们要了……”
看廖文成的样子,明显觉得这衣服太过厚重,带着不方便,真是丢在这老屋里,时间长了难免就会糟蹋了。
既然已经决定之后会聘请廖文成,许槿也不准备亏待了两人,当即道:
“这件衣服,我们出二百……”
“二百?”廖文成和姚三妮明显全都懵了——只听说有人往下压价的,还是第一次见着有人涨价的。不过廖文成也明白,就冲着衣服的布料和父亲的手艺母亲的刺绣,这件衣服值个一百多还是没问题的。
刚才之所以自动往下降价,也是身上没钱,实在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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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二百。”许槿接过衣服抱在手里,“另外,我们以后还会开个专门的这种衣服的店,到时候怕是还要着落在廖师傅身上……”
“这二百块钱你们拿着,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安顿好了,就去步行街那边的堇色找我……”
到时候她就可以和汪宝菊一块儿着手婚纱店事宜了。
“您说的,是真的?”廖文成和姚三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想着以后怕是就要到处流浪了,就在刚刚姚三妮还发愁,以廖文成的身子底子,真是居无定所的话,怕是撑不住。实在不行了,她怕是也只能向父母低头。结果突然就迎来了这样的意外之喜。
两人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更是不断的向许槿和汪宝菊鞠躬。
“你们还是赶紧收拾吧,你那个弟弟,怕是很快就会回来。”许槿提醒道。
“哎,好,好。”姚三妮赶紧点头,他们俩也没什么东西,家里也是家徒四壁的样子,拿着包袱就能走人。本来还凄凄惶惶的,现在有了许槿给的二百块钱,两人一颗心却是放了下来——
二百块钱省着点儿花,他们找个小房子的话,够他们用俩三月了。更别说许槿可还说了,等他们安顿好了,还要给他们找事儿做呢。
两人千恩万谢的离开后,许槿和汪宝菊也跟着往外走。在路边等公交车的功夫,就瞧见姚宝林带着姚父姚母还有几个年轻男子匆匆往廖文成家那边去了。
等进去后,却早已是人去楼空。两人上车时,正好瞧见姚宝林被一个中年男子狠狠的踹了一脚,还有人拽着姚父姚母一副要打人模样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