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年暗暗猜测。
趁着休息,秦肆年跑去里屋内,拍了拍小六的肩膀:“六哥,咱们掌柜的为何总是闭着眼睛啊?”
小六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叹道:“你有所不知啊。唉,前尘往事,不提也罢,都是掌柜的伤心事。怨就怨他,小小年纪入红尘吧。等以后,也许掌柜会自己说给你听的。”
看来,是被情所伤了。
又是一个为情难过的伤心人啊!
秦肆年也没有过问太多,毕竟这些都是他的伤心事。若是提及了,就害怕掌柜的会更加伤心。
不过,小六兄一句话说的倒挺好,小小年纪入红尘。
唉,谁不是小小年纪就入了红尘呢?渴望在红尘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后来惹得自己一身伤,何必呢。
尽管如此,还会有很多人争着抢着要入红尘吧…
红尘让人如痴如醉。
红尘让人痛苦流泪。
秦肆年突然变得伤感起来,想想自己和王爷,中间有着太多隔阂。秦肆年还有秘密,没有对王爷讲呢。
过了好一会儿,听见小六大喊一声:“秦肆年,吃完了没有?吃完了就赶紧过去忙活吧。”
“哦哦,知道了小六哥。”秦肆年慌忙咽下那最后几口饭,放下碗筷跑了出去。
听见铃铛声,秦肆年就跑过去加水,或是换茶叶。忙活来忙活去的。
好不容易才闲了下来,看见掌柜的突然将那顶斗笠戴在了头顶,闭着眼睛站起来,摸索着墙边,一直往前走。
秦肆年傻了眼,只知道退倒一旁,给掌柜的让路。本来还以为他是个瘸子呢,一直躺在摇椅上面,原来不是个瘸子啊。
掌柜的穿着一身黑衣,身材消瘦,三千青丝披在身后,格外不羁。
他走到秦肆年面前时,突然停下来:“是活太少了吗?没有听见摇铃的声音?”
秦肆年吓了一跳,猛的反应过来。听见一个客官不耐烦的摇着铃铛,只好先推开跑过去,给客人添茶。
真是够奇怪的,他怎么还能看见呢?明明一直都在闭着眼睛。
况且这茶楼里来来往往人如此多,他怎么就知道站在面前的是秦肆年?
真是奇怪!
奇怪啊!
忽然,正在秦肆年愣的时候,耳边突然想起一阵熟悉的声音:“诶?秦肆年?你怎么在这儿?”
秦肆年猛的一回头,瞳孔猛然一缩,拍了拍手,嘴巴半天没合下来:“哎呀!大司乐,怎么在这里遇见你了!”
还记得几个月前进宫里拉二胡,合大司乐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呢,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若不是萧弘文那家伙醋劲太强,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有和这位老朋友叙一叙。
苏仲维眼睛上下打量着:“你怎么穿成了这样?我险些都没有认出来。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敢站过来问。”
秦肆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来这里做工啊,赚点儿银子。”
“你一个王爷府的人,怎么来这里做工?”苏仲维猛的一想,“该不会是王爷对你不好吧?所以你?”
大司乐又想了想,这也不对,就算王爷对他再怎么不好,他也是将军府的人。再沦落到什么地步,也不会过来跑堂吧?
“不是啊,我就是太无聊,所以想着自力更生会更好一些。不过…,大司乐还挺有兴致的嘛,来这里喝茶。”秦肆年坐了下来,撑着下巴说。
苏仲维点点头,轻抿一口茶说:“是啊,闲来无事,过来坐坐。”
“一个人过来的?”
“还能和谁?可不是自己一个人嘛。”
秦肆年凑上去,泡了一杯茶,喝了起来,边喝边说:“今儿你遇见我,可真是碰巧了。咱们也是很久没见了吧?要不一起来喝喝茶,听听曲?”
“甚好,在下乐意奉陪。不过,你是来这里跑堂的,恐怕这家茶馆的掌柜会不愿意吧?”苏仲维思量一番,眼神往四处看看。
“放心,偷偷告诉你吧。这家茶楼的掌柜,只要一躺下,半天都不会起来的。而且他都是闭着眼睛,根本不会知道我在偷懒儿!”秦肆年悄悄说着,捂嘴偷笑。
苏仲唯豪放一笑:“哦?这掌柜,真是同寻常掌柜不一般。我还以为,掌柜每日都会敲着算盘记账呢,哈哈。”
“何人再此说我坏话啊?我可全都听见了。”掌柜猛的蹿到了秦肆年身后。
吓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汗毛直立,立即站起来解释道:“掌柜,我不是故意要偷懒的。只是今日撞见了数月未见的好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