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众人置办好礼物后,张恒便问汤辅德道:“咱们要不要邀请朱载垕跟咱们一起去?”
汤辅德闻言立马摇头并说道:“朱兄和他四弟朱载圳一直颇受皇上关注,若是朱兄擅自前往状元楼,定会有人暗自非议,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就对朱兄不利了。”
张恒闻言便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明日就咱们八人一起去见茆先生吧。”
决定此事后,次日一早,张恒就与王胜和汤辅德等八人身着锦缎直身袍,带着同样身着青色棉布直身袍的亲兵们骑马出营,朱载垕则带着张元德和徐文璧二人统摄选锋一司兵将正常在营中操练。
张恒他们一行人在进入安定门并骑马穿过南居贤坊和黄华坊的繁华街市后,便来到了人来人往的状元楼前。
得知今日张恒等人要来,茆应秋早就亲自等在了状元楼门口,当张恒他们在骑马来到状元楼前后,茆应秋便满是自豪笑容地来到了张恒等人面前。
见到茆应秋突然出现,张恒等人顿时纷纷下马,并各自拎着礼物跑到了茆应秋面前。
这时只见众人以张恒为,纷纷朝茆应秋拱手行礼并问好,茆应秋见状便笑着说道:“咱们师生也有些日子不见了,大家随我来,今日咱们好好叙叙旧,我得仔细听听诸位是如何剿倭杀贼的。”
茆应秋出邀请,张恒等人恭敬不如从命,随后大家便跟着茆应秋来到状元楼二楼北面临街的甲字三十四号雅间内纷纷落座。
张恒等人刚坐下没多久,封定玉和帅嘉谟便与程任卿和李世达二人来到雅间内,茆应秋见状便跟张恒说道:“封定玉和帅嘉谟你们都认识,与他们同来的这两位举人则是我来京后认识的程任卿和李世达。”
张恒等人虽说不认识程任卿和李世达,不过在茆应秋如此介绍后,众人便纷纷拱手见礼与程任卿和李世达二人打了招呼。
待到众人都已落座,茆应秋便对张恒说道:“你们剿倭建功的名声已经传到京城,我作为你们在南京武学中的训导,也是与有荣焉啊,着实是沾光了。”
张恒见状便说道:“咱们为朝廷效力杀贼本就是分内之事,并且咱们确实是受了您不少教导,方能一展身手,只有学生沾光先生的份啊。”
听了张恒所言,茆应秋倒也不再无谓谦虚了,只见他又对张恒说道:“你们此次来京具体有何公干我不多问,但你们须得注意,沙场之上兵凶战危,你们领兵上阵时要谨慎为先,有道是千军易得良将难寻,南京武学好不容易出了你们八个领兵良将,你们可不能出事,如今东南之地常有倭寇来袭,你们若是有什么闪失,岂不是会有更多百姓遭难?”
张恒听了茆应秋此言就立即赞同说道:“先生说得对,我等以后领军上阵时一定谨慎行事。”
当张恒说到这里时,程任卿便端杯起身并对张恒等人说道:“对于诸位与倭寇数次血战保境安民之事,我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八位豪杰,我心中十分高兴,我程任卿在此敬八位豪杰一杯!”说完,程任卿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程任卿都先干为敬了,张恒众将自然也不能差了意思,于是张恒他们八人当即也将杯中酒一口干了,以示尊重之意。
程任卿一杯酒刚敬完,一旁的李世达也同样起身敬酒,与张恒他们喝了一轮,在喝完这两轮酒后,张恒等人就顺理成章地向茆应秋敬酒了。
在茆应秋笑着喝了杯中酒后,张恒就问程任卿道:“此次会试刚考完不久,不知程兄感觉如何?”
程任卿见张恒颇为好奇会试之事,就如实说道:“其实还好,在会试前我便已把该看的文章都看了,会试中,我也由着自己的想法挥洒自如地答了题,至于最后能否得中,就得看考官们如何看待我的文章了,总之,一切自有诸位考官公论,我倒也不会太过焦虑。”
程任卿说完,李世达也说道:“我是觉得本次会试考题出得不偏不倚,正在我擅长的范围之内,所以我很快便将会试考题写完了,至于此次会试我能否得中,那就得看我此次文采挥得如何喽!”
见程任卿和李世达这两位二十来岁的举人意气风自信满满,张恒等人也就将目光转向了今年正好四十岁的茆应秋。
茆应秋见众人看向自己,不由哑然失笑道:“其实我在参加会试前是比较期待会试结果的,不过在开始答题后,我现写文章就是写文章,不用想那么多,反正我答题时尽力挥过了,所以我现在心如止水毫不紧张,反而很想看看此次会试中能出现哪些高才。”
听到茆应秋所言,一旁的帅嘉谟不由好奇问道:“近日我看这状元楼中各地文人墨客如过江之鲫,想必这状元楼中,应当住了许多文采高绝的雅士吧?”
见帅嘉谟直指住在状元楼内的诸位举人,茆应秋便笑道:“你们还别说,这状元楼内确实有两人文采斐然,我认为这两人会试高中应当绝无问题,甚至有可能在殿试里拔得头筹。”
茆应秋说到这里,程任卿眼神一凝,不由说道:“茆兄所指之人难不成是诸大绶与陶大临?”
见程任卿脱口而出此二人之名,茆应秋不由笑道:“正是,诸大绶和陶大临二人平日所着的文章我都看了,写得着实精彩,远非那些哗众取宠的寻常文章所能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