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也是没办法,大家族都是这样,说实话我们家就和红楼里面的大观园似的,勾心斗角!我这不是出来了么,我就不准备回去了,我已经有了一个采访计划,我准备写这次的重庆血案,协统大人帮帮忙好不?”
乔宇也暗中调查了卢家的情况,确实就如卢婉晴所说,争斗的十分激烈,而且乔宇还知道卢家随着实力的衰弱,准备用联姻的办法维持家业,卢婉晴就是这第一批准备牺牲掉的,眼下这位逃了出来,不过她不愿说,自己也没必要点破。
朝着卢婉晴一挥手,“走,到码头看看,不过你的文笔可要过关啊!不然就算机会给你也没用!”
“你放心!绝对没有问题!”
此时又有几队人马杀到,将湖北新军全部包围起来,这些人也知道人数悬殊无法反抗,因此纷纷缴枪投降,而营带多罗已经被牢牢的捆了起来,不少码头工人都高声大喊,要杀了多罗给死难的工人报仇,乔宇就在此时到了现场。
“乔协统来了,大家都让一让,让乔协统处理这件事情,乔协统一定能给大家一个公道!”护卫帮助乔宇分开人群,来到了事地点,韩勇急忙来到近前。
“报告协统,湖北新军在多罗的指挥之下,开枪击伤工人十七名,其中有四个人伤势过重,已经死了,剩下的十三人也有五人重伤!”
“嗯,全力抢救受伤的工人,另外死难的工人每人给予一千块大洋抚恤,他们的子女上学费用全部由重庆商会承担!”
“大人,严惩凶手,给兄弟们报仇啊!”几个码头工人此时都是失声痛哭,此时码头上已经聚集了上万的老百姓,都愤怒不已的盯着多罗!要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多罗已经死了上万回了,前不久就出了成都血案,此时这个完全就是一个重庆血案,同样都是将枪口对上了无辜的老百姓,而且此次动手的还是一个满人,这些就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老百姓很自觉的都将这个看成满人对汉人的欺压,其实事实也是如此,要不是仗着满人的身份,多罗一个营带也不敢这么嚣张。
“大家先安静一下,对于眼下的事情我说几点,第一凶手必须处置,告慰天上的亡灵,第二工人们的罢工要求是完全合理的,这两船军用物资都是用来对付我们自己的同胞的,绝对不能运到西川,而且从今天起重庆将不给入川军队提供任何补给,第三东川商界将联名向朝廷报,敦促朝廷尽快放弃将川汉铁路收归国有的打算,尊重川民的选择,尽快恢复四川的秩序!”
乔宇说完之后,码头上的老百姓都欢呼起来,无不认为乔宇的表态是很正确的,当然有些激进的人甚至希望能够宣布重庆独立,彻底脱离满清的控制才好呢!卢婉晴也在一边不失时机的给乔宇一个大大的特写,将他的这番讲话都写了下来。
乔宇说完之后,立即就将多罗押到了一边,多罗一见死期将至,也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跋扈,就好像死狗一般,被拖到江边击毙,其余的鄂军士兵全部收缴武器,集中看管起来。
到了第二天,四川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重庆血案的报道,重庆血案的消息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四川,原本就因为成都血案,已经沸腾到了顶点的民意,此时简直是直接燃烧起来了,尤其是看到多罗凶神恶煞的嘴脸,以及倒在血泊之中的几个码头工人,顿时排满兴汉的吼声震动天地,西川民党纷纷拿着报纸向民军宣讲,这是满人欠下的又一笔血债,血债只能用血来还!民兵的士气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同时其他各省的报纸也都加入进来,纷纷声讨清廷,就连外国报纸也跟着凑热闹,纷纷指责满清政府草菅人命,同时本就敏感无比的满汉问题更加突出,革命党纷纷将矛头指向清廷,号召汉人联合起来将满清的统治一举推翻。
除了民意的沸腾之外,关注时局的人物更加注意的是乔宇的那几点处理意见,当场枪毙多罗,无疑是在想满清示威,而断绝了端方的补给则是将这支军队彻底推入另外绝境之中,前面是无穷无尽的民军,后面是已经形同独立的重庆,端方是进也不能,退也不能,只能等死。
而且更严重的问题也随之而来,没有了这支军队,四川的起义谁来平定,是不是从其他地区再抽调兵力呢,那其他地区呢,如果从北方调动大军直接入川呢?问题也十分严重,四川并没有通铁路,自古蜀道难行,几万大军要想进入四川就变得十分艰难,光是开拔费就足以让清廷脑仁疼,而且现在还在筹备永平秋操,不能轻易抽调人马,北方也不是很安定,京师的安全更加重要!
就在满清权衡之际,九月二十五号,民军在吴玉章,龙鸣剑,王天杰等人的带领下,占领了荣县,并且宣布独立,脱离清廷,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但是毕竟算是开了先河,为武昌起义开了一个好头,严格算起来荣县独立比起武昌义还要早上半个月,不过影响力远远无法和武昌义相比。
现在的情况与历史大不相同,重庆已经事实上开始了独立,虽然没有正式布通电,而且名义上重庆的最高长官还是钮传善,但是地方上的县令全部被撤换,重庆自治委员会的名号已经开始正式使用。
庆亲王奕劻正和内阁一众大臣仔细商量应对之法,老奕劻自从当上了总理大臣之后,麻烦就没断过,折腾的老头子是心力交瘁。
“菊人啊,你说说,四川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菊人是徐世昌的字,他如今是内阁的协理大臣,隐隐的是汉族官僚的领军人物,而且他和袁世凯最为亲厚,是结拜的弟兄,某种程度上他就是袁世凯在北京的代言人,奕劻人老成精,知道不论是软的,还是硬的,都要军队作为后盾,换句话说就是要倚重袁世凯的北洋新军,因此才格外重视徐世昌的意思。
徐世昌思量一会,缓缓说道:“老王爷,恕我直言,四川之所以闹到了这个地步,其实还是朝廷的策略出了问题,不论是赵尔丰还是端方都没有弄清楚民情,以为靠着暴力就能够解决问题,我当年还是比较了解乔光远的,他还是忠于大清的,现在重庆主事的就是他的三儿子乔宇,据说这个年轻人很有才略,虽然他宣布断绝端方的补给,但是并没有宣布独立,而且他还上书朝廷,希望朝廷能够收回铁路收归国有的政策,可见他还是心向朝廷的,我看他多半还是被局势所迫,朝廷还是能够尽力争取的,只要派去一个舌辩之士我想还是能够将他争取过来的,而今主要还是要将永平秋操坚持完成,重竖朝廷的威信,到那时只要大军挥师一入四川,乱党可以反手之间就可以覆灭!”
奕劻又扫视了一下其他的阁员,“诸位,还有没有什么意见么?大家都说说,朝廷危机,都要靠大家支撑了!”
众位阁员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他们哪里来的办法,现在清廷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北洋新军虽然精锐,但是那也不是他们能够指挥得了的,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一个个都将头低下,一语不,老奕劻扫视了几圈,微微叹了一口气:“就按照菊人说的办,至于派谁去,菊人你好好掂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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