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容瑾坐靠在床上后,佟宝娟审视地看向秦秋,“你真的会看诊吗?我瑾哥好不容易醒了,别又把他弄成植物人……”
“宝娟,你出去吧。”
听完容瑾的话,佟宝娟不甘不愿,却也只能离开。
佟宝娟一走,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秦秋泰然自若地坐在床边,手指压在容瑾的手腕脉搏。
容瑾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秋秋,你妈妈……阿英怎么样了?”
秦秋轻飘飘地说道:“在你逃婚后的半年就病逝了。”
下一秒,她能清晰感受到容瑾的气息紊乱至极,仿佛一种无形之力沿着血管顷刻炸开。
他那翩翩君子般的隽秀容颜也呈现出难以掩抑的痛苦。
“阿英救人无数,什么样的病竟能让她无能为力?”
“被托付终生的人抛弃,人变得郁郁寡欢。若说具体什么病,应该就叫做心病吧。”
秦秋坦言后,提醒道:“二叔,你尽量平复呼吸节奏,这样我好诊脉。”
她把这个死讯、死因告诉了他,却让他平稳呼吸。
这在某种程度上,对他何尝不是惩罚。
没过多久,秦秋拿出针包,撩开容瑾的裤腿,开始给他扎针。
语气依旧淡淡道:“二叔的腿部肌肉有一定程度的萎缩,我给你扎针疏通血管,尽量让你恢复正常行走。”
空气恍如沉寂,每一道呼吸都压抑着难受。
容瑾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秋秋,你不该替我治病。”
见她手指微顿,他继续道:“母亲在世,我不能自行了结,那是不孝。如果你能不动声色地送我去见阿英,我恳求你,现在就动手。”
“……”
秦秋没想到他会轻生,语气变冷,“二叔,你用不着自作多情,我妈没有在下面等你,她早就抛开怨恨远赴来世。你就算死,也弥补不了你对她的伤害。”
一句话把容瑾的心撕碎。
“你说得对,孤独地活着,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
他说话的时候满身的气息都恍如被放空。
似是释然,心却已痛至麻木。
秦秋眼里有一丝波澜涌动,但仍没有忘记此行目的。
“二叔,作为我给你治腿的回报,你在云鼎庄园种下的那片花海,能否送给我?”
“花海?”
“对,金英花。”
容瑾脸上的容光散尽,“秋秋,那片花海,是我给你妈妈种的。”
秦秋闻言稍微蹙眉,“给我妈妈种的?”
“是的,那一年误闯了阿英所在的村子,在一片五彩斑斓的金英花圃里看到她,美得像天上的仙子,让人如痴如醉。”
男人被回忆刺痛,眼泪无法掩饰地溢出眼角。
“是我亵渎了她,如果没有那次的犯错,我不会欠她,她也不会恨我……”
“对不起,阿英。”
话落,掩盖的哭泣声终于还是从他喉间传出,宛如一阵阵喀嚓声。
秦秋惊怔地看着眼前掩面自责的男人,张口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过了许久,容瑾虽将脸上的痕迹擦拭干净,但眸光已尽数黯淡。
他声音嘶哑道,“金英花海是我为她种下的一个梦。”
“现在梦已经碎了,我没有资格再做花海的主人,你想要,就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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