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養成的習慣罷了,」衛雲舟倦怠地開口,這次她頗為主動地反手握住了楚照的手,揚頭看向楚照的下頜,幾成氣音,「今晚你要在這裡歇息麼?」
鹿眼清靈,如今和雪頰上的緋色一起,瀲灩著光華。
楚照又就著勢低頭吻下,十指交纏,她悶聲:「你要是留我,我便留下。」
「說得好像我好像經常趕你走。」衛雲舟蹙眉,但轉瞬間便被指腹撫上,按平。
楚照收回手,語帶喜悅:「可別皺眉了。」
她今日過來,本來便是為了告訴衛雲舟這事——大梁如今已經徹底不復存在,灰飛煙滅。
但聽見衛雲舟打算留住她,楚照的話便憋了回去,不知為何,她不想說了。
不想破壞衛雲舟的好心情,她難得留她一次。
只不過楚照心下仍舊生起疑惑,這些疑惑終於在她解衣將那令牌置於几案上時落實。
她清楚地看見衛雲舟去瞧了那令牌,不過瞬息,但楚照已經注意到了。
那令牌乃是通行之物,得之則可暢通國境。
無怪乎她今晚比往日更主動。
楚照並未多言,像從前那般上了床榻,任她枕在自己臂彎上面。
馨香馥郁繞鼻,細細密密地碾過二人所有回憶。
哪怕是一場汗濕涔涔後,衛雲舟都還未放鬆警惕。楚照自然累了,她聽見她酣眠的聲音。
她睜著眼睛,心跳如鼓點,在心中默默算著時間,終於她躡手躡腳地起床,甚至來不及披一件衣服,便急急往那几案上面尋。
只不過她翻動了好一會兒,都不見那海棠紋路令牌的蹤跡。
奇了怪了,她方才親眼所見楚照將這東西放在桌子上面的……
難不成是她發現了?
衛雲舟心中陡生此念,回過頭去望了一眼帘帳。
只有一條橫著的人影。
呼,她長長地鬆了口氣,她差點以為她已經坐了起來,又被楚照算計。
衛雲舟方才還有點後悔自己變化是不是太大,唯恐她察覺。但如今還好。
但殿中畢竟空曠,她現在若是起來點燈翻找,說不定會驚醒楚照。
好在無事發生,但高處不勝寒,她沒披衣服,又沒找到那令牌下落,還是灰溜溜地重上了床榻。
若是楚照問起,她便聲稱起夜便是,但是楚照似乎一直睡得很沉,很沉。
軟榻陷落,衛雲舟躺下的時候,還屏息凝神了好一會兒,確定楚照睡著了,她這才緩過氣來——今日不行,那就隔日吧,反正明天她答應了她,說會陪她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