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一连几棵花木都只是翻出了烂泥坏根。
李墨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一脸吊儿郎当的不屑,“什么东西!根本就是故弄玄虚!四郎还跟着瞎折腾!阿爹,三娘的院子里莫非还埋着宝贝不成?要这么来劲地翻……哎哟!”
又被李林敲了一拐杖!
李林虽是家中之长,可因着自己是个生意人,两个儿子读书也不成器,最喜欢的便是这个年纪轻轻就进了国子监甲班的侄子!
听到李墨又埋汰李越,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你要是吃饱了闲的没事,就去溜你的鸟逗你的狗去!别在这张嘴胡扯丢人现眼惹得老子不痛快!滚!”
李墨抱着脑袋缩到李方后头,翻了个大白眼,嘴里嘀咕了一句不知什么。
李方看了眼不远处盯着院子里还在挖土的李越泫然欲泣的李刘氏,眉眼愈阴沉,索性走到李越身后,道:“四郎,不知那位女冠到底吩咐你来找什么。实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惹得我家中整日不宁。你要什么,我安排人帮你……”
谁知,话未说完,李越忽然一顿。
接着往身前挖出的坑里探了探身,然后面色明显地凝重,伸手,掏出了一物。
转过身来时,院子里本来追着打李墨的李林也变了脸色,李刘氏急走两步靠近过来,定睛一看,顿时闷哼一声,朝后倒了下去!
李墨瞪大眼。
李越朝旁边神色骤变的李方看了眼,将手里沾着泥土的物事拿到李林面前。
李林面色白,紧张地盯着,却不肯接:“这是……”
这是一枚符篆。
却不同于谢安安先前所用的那种肃穆古朴的朱砂黄符。
这张符,是黑色的,上头描画着的符咒也并非朱砂嫣红,而是一股黯淡的褐色,繁杂的咒文扭曲盘结,在晌午正烈的春日里,甚至还散着幽暗的光亮!
不需方外之士来辨,便是寻常人打眼一看,都能瞧出,这符透着一股子邪气!
“这,这……”
李林嘴唇都哆嗦了,不敢置信地瞪着那黑符,“莫非是这东西害了清儿?!”
李越摇了摇头,将那符纸上的泥土抹了抹,朝四周环顾一圈,等所有人都看向他时,才用刚好满院人都能听见的声音,不轻不重地说道:“谢女冠只让我来三娘的院子里挖开所有坏树根,并吩咐,不管挖到什么,都给她送去。”
这话虽未明说,却也回答了李林的疑问。
被丫鬟扶着的李刘氏捂住嘴,突然转过身,一把揪住李林,泪如雨下,“老爷!老爷!有人要害清儿!老爷!清儿这是招惹了什么人啊!清儿要是出了岔子,我也不活了!老爷……”
李林眉头皱得死紧,尚未开口。
旁边的李越又说道:“大伯,这符只怕三娘的院子里不止一枚。”
李刘氏一颤,接着彻底昏了过去,惊得周围丫鬟婆子一片混乱!
李林更是又惊又怕又怒,攥着拐杖,郑重地看李越,“四郎,你只管挖!我倒要看看,三娘的院子到底埋了多少这……脏东西!”
李越点点头,朝旁边眉头紧锁面色铁青的李方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再次说道:“另外,大伯,谢女冠还要三娘屋子里的那幅仕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