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笑眯眯的望着女儿,良久,抱起枕头说“好,半夏跟妈妈睡,我自己睡。”
其实林珺躺下来,睡了不一会儿,等女儿睡着,就溜过去找丈夫了。
顾谨也没睡,正在半夏的床上看书,看到妻子进来,放下书,坐了起来。
林珺迎面说“就顾灵那马哈样儿,要不是你刚才打电话提醒,估计要到晚期才能查出来。”
顾谨却说“目前已经没有大型的,猖獗的走私活动了,公安干警也没那么容易牺牲了,所以半夏说的到底会是什么,小北和王旭东会生什么事,才会被挂墙上”
在半夏看来,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因为梦跟现实是完全相反的,所以她觉得很好玩,想笑。
但顾谨夫妻在此刻,虽然没有明说,可他们心里都认定,那是会生的事了。
半夏跑回了家,改变了父母,三个哥哥的人生,本该死的爸爸还是健康的,本该四散零落,相互反目的哥哥们,因为她的出现全回来了。
他们各有各的性格缺陷,可他们也是各行各业最耀眼的人材。
顾民是一名优秀的军医,顾宪是一名红客,而法典,甭看他小小年纪,他可是军区反间部门唯一向外招纳的,未成年特勤人员。
林珺上床,侧躺到了丈夫的怀里。
遥想当初,每一次妊娠,他们都怀抱着满满的希望,会畅想,要生一个多么优秀的孩子,可现实是残酷的,当改革开放来临,他们跟这个国家所有的人一样,生活,观念,都在改革中改变,就连命运,也都改变了。
她曾多么的崩溃过,无力过,也曾放弃挣扎,向命运低头了,但是,在激荡二十年的岁月漂流后,一切,居然回到了林珺初初诞下俩双胞胎时畅想的样子。
“幸好有半夏。”她喃喃的说。
要不是半夏,他们全家将四散各方,此生都无法聚。
她既怕,又难过,又觉得庆幸,此时心里,是满满的,劫后余生式的难过。
顾谨是男人,还是个非常理智的男人,虽然此时也满心感慨,可他更关注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外,能让小北和王旭东都被挂在墙上。
当然,就像法典打工,小宪睡公园等,小北和王旭东被挂墙上的事,也许永远都不会生了呢。
“不要想太多了,早点睡觉吧。”他安慰妻子。同时,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第二天,半夏临开学前的最后一天,今天顾鸿赶回东海市来工作了,所以半夏得去招待所看一趟爷爷,而今天呢,顾灵已经住院了,b结果也出来了,瘤子是良性的概率,据说比较大。
当然,她也需要探望,所以妈妈带着半夏,又去探望了一趟小姑。
而林珺这边,林悯已经签好合同,价值上千万的棉纱和消炎药,已经要从东岛那边货了,林珺还得带着半夏,去给进口产品做一个预报关。
还得联络全国的各个医院
,赶紧把那些药品出出去。
小民则在家给半夏准备上学用的东西。
书包要洗干净,水杯要带上,什么铅笔橡皮,尺子一类的东西,老妈买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小民一闻就甲荃标,还得专门出去,帮她买合格的回来。
另外,半夏的皮肤变黑了,不适合再穿小民更喜欢的红色和粉色,他还得去趟商场,给她精心挑选几套更适合深色皮肤穿的衣服。
回来,赶着让小宪和法典洗干净,挂起来,明天就可以穿了。
在外逛了一天,回家后半夏累的连牙都刷不动,就想草草了之,随便捣几下就罢,这要平时,大哥不在,是可以的,可大哥在就不行,半夏不好好刷,他就会帮她刷,一刷就是1o分钟,刷到半夏都睡着了,他还在刷。
第二天一早起来,小学生顾半夏就要去上学了。
因为知道别的孩子也是一群家长在送,所以顾谨一家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到门口,他们当然会被禁止,哪怕只是一年级,也是小学生了,最多只能有一个家长陪同,进去,帮忙打理课桌,剩下的肯定不能进。
大家都是独生子女,都宝贝,但上学,总不能搞得像菜市场一样嘛。
小学生头一天上学,几乎所有的家长都会特别兴奋,会专门留在校门外面,找个好位置,等孩子出操,要看孩子表现的。
这就跟孩子上幼儿园一样,头一两天,大家担心嘛,就想看看。
时间长了就不稀奇了,甚至节假日,都巴不得把熊孩子扔学校里呢。
一会儿,小民出来了,看他神情,对实验小学的教材,桌椅板凳,粉笔扬尘等应该还算比较满意,不然,以他的性格,又得唠叨很久。
小学生上学第一课,列队,升国旗。
而这时,校门外,但凡栅栏处,围的全家长。
小民和法典几个也凑过去了。
林珺正准备上前,这时电话响,她于是接了起来,是林东打来的,说“妹,我妈今天痰淤,药研所的复方半夏天麻丸是成品吧,可以吃吧。”
“小民已经帮我做过药理检验了,合格,快拿去给大娘吃。”林珺说。
“半夏半夏,咱们厂的龙头产品都是名字里带半夏的。”林东笑着说“咱得赶紧把半夏天麻丸生产出来,痰淤于大人不算事,但于老人家,可是个大病。”
“好,我会的。”林珺说。
挂了电话,她把自己这一年多研的药一样样的回忆了一遍,半夏天麻丸,半夏祛风丸,复方半夏胶囊,她研的每一样药几乎都有半夏。
而半夏那味药,在目前的整个中医届,她可能是用的最熟的医生了。
林珺突然想起来,半夏说过,在没有她的那辈子,她将开一个名字叫半夏的药厂,生产许许多多种,名字叫半夏的药。
林珺想试着想象一下,可是不行,才一想,她立刻就窒息了,她无法呼吸了。
她不敢想象当没有半夏,当她孤独的经营着一家药厂,儿子们四散天边时的可怕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