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你有看到一朵白玉兰吗?”
听到砚九的问题,白修诚陡然停下脚步。
他侧头直勾勾的看向砚九,像是看着什么未知的生物一般。
同时,他向来寒冰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的期待。
但只是瞬间,又像淬了寒霜一样:
“白玉兰,你怎么知道的……?”
说着,像是意识到什么,白修诚震惊的看向砚九,他疾步走到砚九面前。
急迫的质问砚九:“你有看到吗?你是不是有看到过。”
一边说,白修诚一边扫视四周:“就在刚刚,是不是。”
砚九觉得此时的白修诚是全然陌生的。
犹如冰面破了一个口子,你从那口子往里看,却现冰面之下,全是沸水。
砚九并没有向白修诚隐瞒,他甚至告知了白修诚常人所看不到的景象:
“那朵白玉兰刚刚就在这里,里面好像住了个女人的魂魄碎片,只是很快就碎掉了。”
相比此时躁郁的白修诚,语气平淡的砚九反而显得更为冷漠。
白修诚听闻砚九的叙述,良久之后,才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
他目光复杂的看向砚九,好像想从砚九的脸上找到某人的影子。
但却全然无踪,反倒,白修诚好像从砚九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忽然,白修诚问了砚九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你有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吗?”
砚九能够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无疑有白修诚一半的原因。
若是砚九此时回答不想,这就是白修诚的罪孽。
砚九本来可以借机去责备他这位不负责任、冷漠至极的父亲,哪怕是歇斯底里的指责都算不上过分。
但砚九只是淡淡道:
“降生在这个世界吗?不后悔,但也从来不期待,这件事的选择权不在于我。”
砚九存在其本身没有罪过,他并不是欢天喜地来到这世间,至于快乐,好像也没有多快乐。
白修诚眼角垂落,他随意的向虚空划了两下,吊起砚九双手的绳子瞬间断裂。
砚九直直摔倒在地。
砚九再抬头时,白修诚已经转身离去,只剩一个凉薄的背影。
忽然间,砚九又好奇起了那朵白玉兰,他想起卦看看白玉兰中女子死于何年何月,又死于何事。
可是,他刚刚起卦,还没看清个大概,就觉得心底密密麻麻的疼。
气管中腥气翻涌,一口血竟然吐了出来。
砚九看着地上血渍,有些怔愣,这卦竟然不能算?
算卦三不算,命不算己、生死不算、不算同行……他这是坏了哪门的规矩?
……
因为是白修诚斩断捆绑砚九的绳子,所以砚九出白家时无人敢拦。
砚九在夜色中混沌的走着,他心里有点乱,千头万绪,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
这时,一辆越野经过砚九身旁,一下刹住了车。
车窗摇下,尚京朝着砚九阴阳怪气的笑:
“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