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真是无解。
例如现在,砚九就不晓得如何摆脱此时这种困境。
他从未想过要与白家硬碰硬,白家现在掌权的兄妹对他尚且不错,而那位白家家主也确实给予自己生命。
砚九不想出头,他更不是个激进的性子。
算了,就逆来顺受吧,反正就是疼一点。
想当年他从悬崖上往下跳,不也是什么都不怕吗?
砚九的懒,体现在方方面面,他甚至懒得给自己找更多的出路。
顺其自然,听之任之,便是他的常态。
武侍将砚九的双手吊起,吊在亭子的两边。
他单薄的身子在空气中飘飘摇摇,孤零单薄,但又张扬出极为尖锐的美感。
透过衣服,可以看到砚九蝴蝶骨嶙峋的形状,似乎展翅欲飞。
白家门口,尚京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他总是觉得奇怪,砚九,纤薄的灵魂,但好像总能撕扯出惊心动魄的模样。
是的,惊心动魄,有好几次,尚京看到一些绝境中的砚九,他都感觉心里为之一悸。
砚九这个人,寡淡的皮相下,寡淡的性子下,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矛盾。
但是此时,看到砚九被吊在所谓的悔过亭中,尚京又十分的不悦。
虽然没有收到白家的邀请,但是尚京在整个晏阳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旁若无人的踏进白家的院子中。
白家刚刚趾高气昂的人还要跟在尚京身旁,陪着笑脸。
尚京状若无意,朝着悔过亭的方向走去,只是他步子闲散,像是参观景点一般。
陪在旁边的白家二叔看尚京这个样子,当即也放下心来,果然尚京对砚九也就玩玩,不是真的过来救砚九的。
是以,白家二叔阻拦尚京道:
“尚总,那边就别去了,教育犯错弟子的地方,没啥好看的。”
然而尚京只是淡淡的瞟了白家二叔一眼,置若罔闻的继续往前走。
瞬间,白家二叔背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刚刚尚京那一眼,让他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压迫感,头皮都开始麻。
尚京目标明确,直抵悔过亭。
彼时,砚九刚刚受了一张雷符,一张冰符。
他嘴角溢出一点血迹,红的刺眼,身上还在微微打着颤。
然而,砚九还在笑,无所谓的笑着。
他甚至还和尚京打着招呼:
“尚总,上午好。
我有两个包子,落在前面屋子了。
我排了2o分钟才买到的,你离开的时候能帮我看一下吗?”
尚京嘲讽砚九:
“你不会觉得我会替你收着包子吧?”
砚九扯了扯嘴角:
“倒也不用特意收,只是白家门口有两只流浪猫,把包子喂猫也比浪费好。”
砚九这个人,和人从不交心,但是对待小动物却特别温情。
尚京表情流出别扭,他抬头看向砚九被吊起双手,离近才现,手腕上已经出现勒痕。
尚京冷嘲热讽:“呵,你还真是可怜。”
其实,尚京也分不出,自己为何对砚九这个态度,他只是觉得心底憋闷,却不知憋闷从何而来。
抚平心底那些无端思绪,尚京抬,与砚九四目相对。
许多东西暗潮涌动。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砚九却感受到,尚京是在等自己说话。
正确来说,尚京是在等自己求他,求尚京把自己带走。
砚九想,或许尚京又是为了满足自己什么恶趣味的心理吧。
可是,若是尚京提前个半个小时来,这会或许自己已经和尚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