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锦瑟只觉胸腔里“嗡”地一声,像被人拨动了心弦。
“你你就甘心,嫁给嫁给那个刘志高么”
卫臻问完,几乎将自己舌头咬下来,早上才斥责荣安帝姬不该与他这个外男说及婚事,这会子,自己却来冲动犯忌。
木锦瑟满面的娇羞,霎时化成悲切。她眸子一红,偏过头去,许久才低低地道“卫公子失言了”
是,是他失言,木家家规甚严,闺中小姐别说不能对父母定下的婚事说不,就连提都不能提的。可若当真眼睁睁瞧她奔入火坑,他却是如何不能原谅自己的。
“我替小姐惋惜。”卫臻咬了咬牙,已经说了一句,再多说几句又如何
“小姐如此才貌,就好比旷世美玉,原该好生护在金匣之中,免受磋磨之苦。若落到那不懂欣赏的俗人手里,岂非暴殄天物,明珠蒙尘小姐不能不为自己打算,不为自己抗争”
木锦瑟眸子睁得老大,不敢信这话是向来谦和的卫臻说出的。
这番话如此直白,如此过分,为何她,却是一点都怒不起来呢
“小姐”卫臻上前一步,只与她两步之距,“小姐就不想,遇到懂得怜惜之人,恩爱和美一生”
卫国公抚那画卷,纸上绘着的人,却永不会再对他哭、对他笑了。
年轻时的自己,着实是莽撞冲动了些。可他只恨,还不够莽撞,还不够冲动。
早知会永远失去她,便是再乖张狂悖、大逆不道些又何妨
夜已深沉,荣安坐在点缀了无数颗夜明珠的屋中,却半点睡意也无。
她对镜望着自己日渐苍老的脸,谁曾想,她也曾是万千宠爱大的孩子,是无数青年梦中牵挂的女子。
嫉妒、怨恨、和孤独,快要将她压垮。
守夜的宫婢就听见殿下暗哑的音色传出。
“今夜院中值守的是谁叫他进来”
宫婢瑟缩一下,许久才闷闷回道“回殿下,是、是韩侍卫”
很快,韩蒙被带进来。
荣安坐在对面床上,朝他招手。
韩蒙脚步顿住,在门前地上,俯身跪了下去。
“求、求殿下看在小人曾护主有功份上,饶小人一命”
荣安嗤笑一声,不为所动。
门在外头闭合,将清凉的夜风都挡住了,屋里热得闷,淡淡的龙涎香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死气。
荣安的冷笑声,犹如催命的咒符,沉沉如耳光,打在韩蒙脸上。
“难道你违背我命,就不需死么我叫你上我啊,堂堂帝姬,天潢贵胄,你便是明日给他杀了,又有什么可遗憾的么这是你的荣光,你的运道啊”
窸窣声响,荣安苍白嶙峋的肩骨破衣而出。
她一步步走来,蹲下身,把自己贴到韩蒙身上去。
眼角无泪,因为泪早已流干了。
如今这具早已脏污不堪的身子,哪里还有半点皇家威严
早在二十六年前新婚第二日,从婚床上面醒来,看到自己和自己的侍卫赤身抱在一起时,尊严,就已荡然无存
原该睡在她身畔的丈夫,亲手把她推到别的男人的身下,还生怕她脏的不够彻底,不惜用那下作的熏香,让那侍卫在她身上,留下遍体的痕迹
她不过是爱他啊,爱也是错么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