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
“你他娘”他瞪大眼睛,不敢信这是从一个女人口中说出的。
“你明天就走”
“你若求我留下,我便再耽天。”他噙着笑,玩味地瞧她。
“嗯,那你明晚早点来,悄悄地,不要吹笛子,直接进来。”
木奕珩这回彻底傻了,他腾地弹起来,跳下床,目瞪口呆地看她。
她这是明目张胆的勾引他
“干什么不想”林云暖翻了个身,用被子将自己裹住,伏在枕头上面,斜睨着他。
“想”他当然想。
“那做什么,这幅表情一脸不情愿似的”
“你这突然”他咂着嘴巴,把她下巴抬高,“是沈世京渴着你了还有,刚才那些不正经的东西,跟谁学的”
林云暖甩脱他手,把自己脸埋在枕上,笑得面红耳赤。
木奕珩把人一把掀过来,叫她望着自己,“说啊,笑什么”
“笑你啊。”林云暖眉眼弯弯的,唇间溢出声声低笑,“谁有你不正经啊你还好意思说我。”
木奕珩闻言也跟着笑了“也对。”
坐在床沿上,伸手把她捞到怀里,看那雪白的肩膊在外面,被中忽隐忽现一抹樱红,木奕珩垂下头去,闷闷道“你想我了没有”
“嗯。”
低低的一声应答,叫他红了眼。
狠地,张口用牙齿咬上去。
女人颤着身子,疼得尖叫一声。
“木奕珩”
“卿卿”木奕珩将头埋在她胸口,声音沉闷低醇。
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即使被全天下人轻视,唯独不想被你,看不起。
所以远远逃开,从没奢想,能再有拥你入怀之时。
“你说什么”
卫子谚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木、木家那边,今天施粥放粮,那木、木奕珩,就在粥蓬下,许多人都瞧见了”顶着巨大的压力说完这话,回话的下人已经是满头大汗。
“他妈的这只狗怎如此命硬”卫子谚重重捶了下桌子,“走,会会这孙子”
“世、世子爷,可国公说”
“你给爷闭嘴你们不与国公通风报信,他怎可能知道滚,别挡路”卫子谚一脚踢开拦路劝阻的下人,揣着长剑就走出门去。
熙熙攘攘的街头,衣衫褴褛的流民在城门前排成长龙。
几个官兵模样的人持刀巡逻,维护秩序。
粥蓬后,木奕珩面容沉静地单膝跪地,无论上的人咆哮些什么,都只是颔应道“父亲教训得是。”
木老大爷面孔通红,骂得差不多了,口干舌燥的捧茶碗喝茶。一开碗盖,竟是空了。木奕珩乖觉地抢在从人前面,亲执茶壶,给他续了水。然后又在底下跪好。
木大老爷瞪视他,好半晌,啜一口热茶,这口气出得差不多,暗中打量地上跪着的不孝子。
黑了不少,原本白嫩的皮肉,看上去粗糙了些许,适才倒茶时觑见那双手,指节上干燥的裂伤,手掌厚厚的茧子,哪还有半点从前养尊处优的模样。
纵是上回挨打后几个月里刻意的折腾他自己,也不至将一双手磨损成这样。
再瞧那面容,原该张扬跋扈的少年,有了坚毅沉稳的线条,轮廓越凌厉,抿着嘴唇的样子,颇有威严。
木大老爷叹了声,终是不忍,哑声道“你起来。大街上,成什么样子”
木奕珩闻言一笑,恭恭敬敬道了声“是。”
木大老爷指了指粥蓬外纷乱的人群,“你是为此,才回京来的护送年节礼进宫,怕只是幌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