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乱人眼,这些盐商安乐太久了,岂不知眼下已是烈火烹油。”林云星将请帖和礼单丢给仆从道,“原样退回,告诉姓王的回去好生管教儿子。这件事日后我不想任何人在任何地方说起,若有什么风言风语,让他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
“是”仆人带着帖子和礼单退出了书房。
“一个姑娘家,怎开口闭口就要人脑袋。”林如海眉头紧皱,反省一下自己对孩子们是否管的太少,“年后就该给你议亲了,言行注意些。”
“唔”林云星含糊应了,怕林如海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父亲上次说的事情,我有考虑过,玉儿和宝儿留在扬州是不太好,待开春后我便送他们回京城。”
“你愿意回京”林如海有些意外。
林云星性子倔强,并不是轻易听劝的人,没想到现在她自己改了主意。
“盐案所涉极广,贩私盐是重罪,若揭开了这盖子,难免有人狗急跳墙。玉儿和宝儿不能一直拘在后院,不如送回京城自在些。那些人再猖狂,在京中天子脚下总是有些顾虑。”
林如海心下一松“你能明白再好不过,等三月,天气回暖再走,只要你们姐弟好好的,父亲在这边也会安好。”
林如海絮絮叨叨与林云星说着回京的事情,待主簿有事来寻,才结束了这番谈话。
林云星从书房出来,现柳湘莲还在廊下,于是问了他近来调查之事。柳湘莲知林如海对这个长女甚是信任,就连贾琏也常有推崇之言,便没有隐瞒。
与林云星一样,林如海和柳湘莲也想到了从扬州码头入手。这小半年,柳湘莲结交了码头上的一些工头,打算从他们身上入手调查。不过冬日是航运淡季,想要获取更多消息,怕是要等开春后。
“柳大哥在扬州码头可有相熟的帮派头人”林云星忽然道。
“清江帮的尤老大与我交情不错,不过他手下没几个兄弟,在码头上只能捡些人家不要的活计,像盐船这种活计是没资格碰的。”
“此人秉性如何,可会武功”
“尤老大颇为仗义,武功不错,只他来扬州码头也就是近两年。你也知道,码头上派系林立,牵一而动全身,新来的人想要站稳脚跟并不容易。尤老大武功也不到能一人敌整个码头帮派的地步,只能徐徐图之了。”
“我要寻一个熟悉扬州码头,有能力办事的人,柳大哥能找到吗”
“你的意思是”
“码头上的帮派,虽不乏有人幕后操控,但大多是码头上的苦力团结在一起。这些人大多不识字,卸货运货都是打绳结来记录数目,纵然有人运过私盐,也不会留下账本。”林云星缓声道,“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掌控扬州码头,如此盐过码头就能查到来历和去向。”
“这样怕是不容易吧”柳湘莲迟疑道。
“头羊不听话,就换只头羊。但我们不能掌控码头上所有帮派,所有这换上去的人,不能太差,最好能整合码头乱象。”
“那要如何做”
“我可以帮你们去掉原来的头羊,但谁又本事做新的头羊,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柳湘莲听得茫然,回神时林云星已经离开。柳湘莲忍不住凑到她行过的雪地查看才现,并非没有脚印,只是脚印甚浅,不细看不好现。
小年后马上就是新年,柳湘莲没有再见到林云星,也不曾听林如海提及此事,只当那日林云星随口一言。直到正月初三去给尤老大拜年才知道,扬州码头上势力最强的淮扬帮老大除夕夜被人挑了。
柳湘莲知晓后很是吃惊,淮阳帮可是扬州的地头蛇,码头一霸。淮阳帮老大的铁砂掌已经练了近三十年,在整个扬州府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是谁动的手”柳湘莲好奇道。
“据说那人蒙面而来,听声音很是年轻,一人一剑破了淮阳帮的人阵,单挑铁老大,不到十招,就一剑刺穿了铁老大的铁掌。铁鳄执掌淮阳帮素来横行霸道,若非忌惮官府,诸事不敢闹太大,早就逼得许多人没了活路。”
“那淮阳帮如今如何了”
“如何了”尤老大笑道,“铁老大废了铁掌,被逼隐退。那人临走前说了三日后再来,谁是扬州码头的老大,他就挑谁,愣是吓得淮阳帮至今不敢选个新老大。”
“三日后,岂非就是今晚”,,,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