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麦摇头“不至于吧,这都能弄错吗,听苏同志的意思,苏阿姨应该是在医院生的,那位李知青是在村里生的,这两个碰都碰不到一起去啊”
沈烈“当年具体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和苏闻州谈谈,他人脉广,让他查一查当初跟着他家老爷子去处理这件事的人,回头我们再去问问你娘,看看能有什么线索。”
冬麦略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好。”
其实一直以来,她对于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并没有什么兴趣,她觉得自己就是江家的女儿,就是胡金凤江树理的女儿,但是现在,看到苏彦均,她确实有些心动了。
这个世上,竟有那么一个人,让自己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后的自己,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血缘,那至少是一个理由。
当下两个人过去工厂,先还了桑塔纳,之后便开着货车回去,回去后,也没过去松山村,而是直接去东郭村了。
到了东郭村,胡金凤自然是挺高兴的,又有些担心,她没想到女儿大着肚子过来了。
冬麦便把事情原委说了,胡金凤也有些惊诧,仔细想了想道“听你这一说,更不像了,见都没见过这么一个人物。要不回头再问问他们那边吧,看看他们那边的孩子到底怎么没的,反正我这里是没听说过苏家的人”
说话间,江春耕过来了,江春耕抱着满满,过来的时候兴头挺高的,一看是沈烈,便笑着说“我已经打算好了,明天就坐车过去新疆,去找人家,这是一条路子”
他把人家给的地址拿出来,那是一张纸,纸边已经毛躁了,不过可以看出来上面的字头是红色的印刷体,写的是“新疆土畜产进出口公司”。
他笑着说“就是这个了,他竟然就是这个公司的,他是这个公司的驻京办事处代表。”
沈烈忙拿过来看,仔细看了一番后,也笑了“行,这位的来头还不小,虽然未必是管这个的,但是可以让人家帮忙引荐引荐这样吧,你明天拿上咱们的长毛绒,多拿几样,到时候给他们看看。”
江春耕连连点头“我已经想好了,这次的目标,主要是和人家靠上边,哪怕再让让步也没事,关键是人家搭上关系,搭上关系后,咱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了,以后都好说”
沈烈“是,如果我们能和他们建立合作关系,打开了国际市场,后面的生意会源源不断。”
到时候,绒毯厂的那些单子,孟家林家非要争,他们直接去做就是了。
两个人越说越带劲,胡金凤从旁看着,都不知道说啥好了“行了,行了,一个两个,都是买卖迷了,你们还是赶紧吃饭吧”
江春耕这个人,性子比以前稳当了,但是骨子里还是那个劲儿,他想干,沈烈也觉得行,他就不想耽误了,收拾收拾东西,又来沈烈这里多拿了几种羊绒的样品,带着本地的几样土特产,大年初六,他直接跑过去陵城坐火车去赶往新疆。
冬麦想想这事,觉得哥哥太急,不过又觉得,这样也挺好,成不成的,总得拼一拼,这样日子过起来也有滋有味,比之前半死不活强多了。
不过这天中午,外面放炮送穷时,在那鞭炮的噼里啪啦声中,冬麦觉得自己肚子有点紧,她就和沈烈说了。
沈烈想了想,放下筷子,谨慎起来“那你好好歇着,可别劳累了,这几天也别出门了,如果明天还是这样,我们就去一趟医院。”
冬麦点头,当下躺在炕上歇着,她摸摸肚子。
对孩子自然是期待的,她看过别人的孩子,好看的不好看的,反正小孩子嘛都挺可爱的,但是自己会凭空多出来两个孩子,她有些不敢想象,会觉得这事很玄妙。
因为过于期待,所以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开始紧张了,担心了。
沈烈看出来了,干脆坐她旁边,半揽着她,安抚地摸摸肚子“别担心,最近我也不忙,每天陪着你,万一有个什么,咱就马上赶往陵城医院。”
冬麦点头“嗯。”
吃过饭后,天有点阴,下起来小雪,朦朦胧胧地往下飘洒,很快地上就是半黑不白的薄薄一层了。
沈烈吃过饭后,便过去老宅,喂喂狗,检查检查机器。
初八的时候,沈烈冬麦带着梳绒女工,按照农村的惯例,包了饺子,供奉了梳绒机,又烧了纸放了鞭炮,这样才是开张了。
沈烈亲自合上了闸门,机器开动,几个梳绒女工开始忙起来,一年的劳作算是开始了。
梳绒机开工没几天便是元宵节了,沈烈早早地在村里十几处埋了自制的烟花,用料足,制得好,到了那一天,烟花点起
第131章
来,五颜六色的,蹿得比屋子还要高一截子,就连外村都看到了,羡慕得不行,纷纷跑来松山村看烟花。
松山村的人一个个自豪得很“这是我们村烈哥让人做的烟花。”
元宵节一过,可就要真正忙起来了,江春耕过去新疆找关系门路去了,江秋收忙着饺子馆的买卖,胡金凤得帮衬着冯金月看孩子,江家也只有江树理是个完整干活的,冯金月奶着孩子,时不时过去梳绒机跟前看,沈烈少不得多跑几次江家,盯着梳绒女工,又开始教冯金月,等她们上道了,这才算稍微放心。
忙完了梳绒机的事,沈烈便过去一趟陵城,和苏闻州提起了冬麦的怀疑,苏闻州又和他爸提了,苏爸也是皱眉,当年一手料理这事的是苏闻州的爷爷,可老爷子在那之后没几个月就脑中风,没了。
苏闻州听了后,便想着去找找自己爷爷身边的警卫员,看看能不能有个蛛丝马迹,而另一方面,则是去找那位据说是冬麦亲娘的宁知青,问问那边的情况。
苏彦均其实自从见了冬麦后,便有些食不能寐,直觉让她感觉,这就是自己的女儿,但明明当年女儿没了,这是自己父亲告诉自己的,甚至还是自己哥哥亲眼看着埋葬的。
苏彦均煎熬不已,但也没有法子,这个时候她也得开始上班了,元宵节没过,便先赶回去了。
沈烈把这事说给冬麦,冬麦多少有些遗憾,心里其实是盼着,或许自己和苏彦均真是母女,但是又觉得渺茫。
不过如今又能怎么着,少不得等着消息,看看苏闻州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出正月的时候,江春耕终于从新疆回来了,相比于之前去新疆的意气风,回来的他明显有些沮丧,原来他找到了人家,人家热情招待了他,人家也确实是新疆畜土产进出口公司的驻都办事处代表,但是新疆畜土产进出口公司是那么大一个公司,想找到主要负责这块的销售经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人家也说不上话。
不过对方是个实诚人,还是帮着引荐了一个销售科的科长,那些科长谈了他们公司目前的进出口业务,确实没有无毛绒这一块的业务。
但是增加这一块的业务,以及选择和谁合作这一块的业务,这都是大问题,都得上面来订,不是说一句话两句话能谈妥的。
相比于江春耕的沮丧,沈烈却笑了“进出口公司的指标,不是那么容易搞的,你要知道,现在全国羊绒出口也就那么三家有牌照,想要搞这一块,盯着人家的,全国多得是,我们生意做得也不大,现在能和人家接触上,摸着门路,你就算不白跑这一趟。我们现在先做做手头的羊绒,搞两批运到上海,挣一些钱,等有了足够的底气,我再和你一起跑一趟新疆,见见人家,争取争取。”
江春耕叹了口气“我听说广交会是每年春天,如果我们能尽快谈妥,赶上这一次的广交会该多好,我本来是指望这个”
沈烈“大哥,这个估计难了,就算人家答应和我们合作,里面也有不少细节要谈,比如到底怎么合作,原料和销售谁来负责,资金方面怎么解决,还有其它一些细节,都需要详细地谈,像他们这种进出口贸易公司,本来就是香饽饽部门,人家业务量大,合同审批也复杂,不是像咱们一样,三句话谈好了就直接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