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一段记忆出现的偏差
还是全部
松鹤园可以说是白灵最熟悉了解的地方,白天、黑夜,每一颗松柏与灌丛,白灵深信这个承载了万千无处归日夜的地儿,没有一处他不认识。
现实就给他打了脸。他一遍遍的回忆为数不多的对原戊青方墓墓外的印象,希望找出那儿并非松鹤园的证据,可越是找寻,越现真可能是同一个地方。
成片的松柏,疯长的灌丛与杂草,甚至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松香味儿。
执天屿担忧出声“你没回事吧”
白灵合上本子,堪堪扯起一个微笑“没事,走吧。”
他的心理素质绝对在短短几天内加强到了满级,看到如此有冲击力的消息,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胡德玥和佘姐不知何时已经出了屋子,屋中盘桓着清淡的百合香气,在烛光下,白灵一双眸子跳跃着火光,竟阴冷非常。
这样的白灵让执天屿陌生。他拉着白灵冰冷的手走出偏厅,随便找了两个椅子坐下来。
“狐狸,你出来,”白灵垂下眸子,“别装死,我知道你全程在听我问你,把这本子给我,是胡太奶还是你的意思”
没得到回应,白灵在心里冷笑一声“又想人干活,又不想给钱,全天下好事你都想占啊你不理我,我就把这本子扔了啊。再不成给那劳什子张以荷,张氏集团的小千金,还能换笔钱花。”
他的威胁手段无师自通,水平一日千里,饶是老狐狸,也不由得悠悠打了个哈欠,十分刻意的疑惑“你说啥,老朽刚刚睡着了。”
白灵一字一句地说“我说,我不掺和你们破事了。”
巨狐桀桀笑起来,破风箱似的嗓音好似在胸膛里回荡三圈才吐出,让白灵听得一阵厌恶。等白灵耐心彻底耗尽前,巨狐终于开口了“怎么能说是我们的破事呢,真是太让人伤心了,明明我们做的,都是在帮你”
“帮我”白灵重复,“自以为是的对别人好就是帮我情愿不要。”
“你一定要这么好奇吗”巨狐悠闲的反问,“我们已经给你规划好了道路你只要一直往前走,摘到胜利果实就是了。你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
“夏娃在被蛊惑前,也是听信了如此这般的谗言。”白灵闭了闭眼,接过执天屿倒的热水,道了谢,“我自诩智商不高,被你们玩弄的团团转也是活该,如果我是个一无所有的小鬼,被骗也就骗了,但是我现在”
并不是孤身一个人了。
只是一会儿不见,谢崇森便担忧的难以抑制,若他消失了,大佬该有多伤心
反过来也是这样的。
如果因为他的莽撞,害谢崇森涉险,白灵宁愿装死。
即使这事事关社会安定,即使他的牺牲或许能带来十几年的和平,白灵做不到如此深明大义。
他嘲讽的勾起嘴角,对,他一直都没变,是谢崇森身边最自私、狡猾的坏小鬼。
白灵轻轻抿一口热水,热腾腾的水雾遮掩了眼中的锐利,让执天屿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他干巴巴的试图缓和气氛“那个,我记得你上次实体消失了,现在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了吧”
“谢谢你关心,”白灵笑笑,“不会了。”
既然巨狐不回应,他便不急不躁,静候巨狐沉不住气是它有求于他。
他漫不经心的与执天屿聊着天,慢慢翻起笔记本来。
一个一个猜测接二连三的被验证,甚至有些脱了他目前的认识范围他面色阴沉的将目前难以理解的折起角,待日后证实。
一个让他十分在意的,是1995年的一条小记。
“时间过得真快,恍惚间小辈们接二连三喜得儿女。小谢家的老大实在可爱,和他长得不像,更像他母亲多一些。祝愿孩子们都能健康成长,幸福安康。”
这个日期,并不像谢崇森出生的日子,倒像是谢一海的。白灵皱眉,指尖在老旧的纸张与褪色的钢笔字上摩挲了一会儿。
他向来不已恶意揣度人和事,但此时此刻已然不同过往。
是谢一海的出生让胡太奶触景生情,才提到了谢崇森
那为何1995年之前的记事没提起过“谢家老大”的事
这本子算是胡太奶所有秘密的盛放地点。
白灵不可避免的接触了许多“不由自主”的事情,好比与国家秘事的接触,与道上家族的勾心斗角,或者胡太奶的随笔感慨,记载的突奇想的符咒阵法等。
同时让白灵对胡太奶先入为主的“抵触”,减轻了许多,甚至复杂的同情起这个身不由主的女掌门来。
她时常感叹生不逢时,也会时常盼望一切都好起来,盼望小辈争气、小辈幸福,甚至有时感叹,如果她在8岁那年没有歪打误撞的成为出马弟子,是不是一切都有另一种走法。
在翻找中,白灵也看到许多关于归海靖的事儿。
一个年轻,优秀,有野心的天才。
事实上,收养归海靖的,是胡太奶的小女儿胡德玥。胡德玥深得胡太奶喜爱,可惜从小悉心教导,只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胡德玥天赋不精的事实。因此胡德玥一直觉得自己在族中威望低微是实力问题,她没有子嗣,十分喜爱归海靖,央求胡太奶“当作己出,不藏私”。
胡太奶应当是没有存私,真的把俊美嘴甜的归海靖当自己孙子了。
可她在日记中,对于归海靖的描述,却不似道上议论的“偏心、宠溺、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