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胧月爬上天正中前,悍马终于在一片荒村外停下。
迫近荒村的路反倒比公路上的好走,白灵趁着天亮撇过一眼,公路被运货车来回的走,轧的路皱了、裂了。
荒村里只有零星的白炽灯,七点多该是晚饭点儿,四处却听不到人声,安静如无人居住。
许是佘姐,也不知这荒村叫什么名字。她示意一车人先在车上等会,她扛着相机走向荒村上次她单枪匹马来,吃了个闭门羹,这次他们一行伪装成记者团,要采访本地出色民营企业老板。
李雪闻怕她情绪低落出事,执意跟上,佘姐想了想,把李雪闻眼镜戴好,揉乱头,叮嘱他等会儿别到处看,伪装成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那我呢”白灵从窗户伸出一个萌萌的小脑袋,“我是什么呀”
“你是我上初中的儿子。”
等一下
我好歹也应该是没毕业的实习生吧
哪个记者出门调查还带上孩子的啊初中生不上课的啊
白灵内心一万匹巨狐桀桀笑着跑过,浑身恶寒,他嘴角抽搐着还没说话,谢崇森先瞪了佘姐一眼“别占他便宜。”他转头把萌萌的小脑袋按回车窗“你等会跟着我,旁人问起,就说是我徒弟。”
这还差不多嘛。
白灵噘着嘴给佘姐扮个鬼脸,又嘻嘻的扑倒到谢崇森身上,小猪一样在宽阔的怀中又拱又蹭的。
佘姐心想我怕不是眼花了,我怎么仿佛看到了一只小嫩猪在哼哧哼哧拱白菜眼花,眼花。
李雪闻心想我什么都没看见,装傻防止被灭口。
“怎么了又撒娇,”谢崇森好笑的摸着胸口处拱来拱去的小脑袋,“这几天不是要做成熟的大孩子了,嗯”
小脑袋抬了起来。
小脑袋撅着小嘴,眼睛充满了控诉“大佬也学会嘲讽人了你变了”
“我是说真的,”谢崇森认真的捧着他的小脸,“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我很担心你却又怕管了你要生气。”
“我”
白灵口中有一万句话想说,有一万种惆怅、茫然、无助,像一股脑倾诉给他最信任的好友,就像之前做的那样,想什么说什么,做一个没有秘密的快乐小朋友。
可诉苦的话、泄的话冲到嘴边,他想,或许这就是友情又升一地步亲情或许吧,又不想说出来让别人担心了。
最终,他只是坚强的抿着嘴“我之前说过了嘛,你做的那个高级药不知道什么功效,让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我现在想起之前的事,觉得就像不成熟的我做的一样反正没大事。”
为了掩饰他言语中隐含的情绪,他恶狠狠地瞪一眼谢崇森“我和你关系好才撒娇的哦,别人想让我撒娇我还不乐意呢,哼。”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讲理,又委屈的噘着嘴,蹭到谢崇森胸前“好嘛我也不想做成熟的大孩子,那样真是太累了。我就再做一天小宝宝,就一天啦。”
“没关系,”谢崇森伸出长臂,将这单方面的拥抱,补全成双人的,“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小宝宝,我的小债主。”
“债债债债主”白灵小脸爆红的结舌了,“什么嘛你是不是又旁敲侧击的嫌弃我”
“没有啊,”谢崇森语气含笑,“我偶尔会想,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一大笔债,活该这辈子一点点还的,还要心甘情愿、不还就浑身难受的那种。你怎么就这么讨人疼呢,小宝宝鬼”
白灵用力“哼”了一大声,闷闷的窝在他肩膀里“你就净嘴上占我便宜吧。总归,总归你踩烂了我的坟包包对,就怪你,要不是你倒的不是地方,我能这么惨的跟着你出山头嘛,从有车有地盘的山大王变成流浪游鬼,不怪你怪谁呢”
李雪闻匆匆朝悍马赶来时,车里一人一鬼还在拌嘴说是拌嘴用白灵单方面撒娇来形容更贴切些,他走到车边,不知觉放缓了脚步。
晚风把明显降低了智商的无意义对话传来,却是甜的,很温暖。
他面上的戾气突然就消失了,他轻轻敲敲车窗,含着笑意问“走了,崇哥和他小徒弟。今晚住宿的地儿有了。”
佘姐戴上眼镜,脖子上挂了相机,朋克皮衣换成大众款风衣,倒真像地方小报记者。连带着李雪闻戏瘾涌来,每说一句话都得瞥一眼“主管”,那唯唯诺诺模样,引得白灵也戏瘾飙升,内心苍蝇腿擦掌式跃跃欲试。
他突然凑到谢崇森身边,一把抢过谢崇森背包,在谢崇森皱眉中,露出一个乖乖的笑“师傅我帮你拿。”
谢崇森无奈的摇摇头,一把又把背包不容置疑的夺了过来,趁旁人不注意,他弯腰,在白灵耳畔低声吐气“我敢压榨我可爱的徒弟吗小债主”
白灵小脸爆红。
学坏了学坏了说话就不能好好说嘛凑到耳边还吹气是什么毛病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