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总不是一个长远办法。
谢崇森沉下眸子,度要加快了。
他便好说好聊的蹲下身,帮白灵把羽绒服拉链拉死,又把扣子极好,围巾裹好,等白灵这身视觉效果和白白胖胖的汤圆差不多了,才满意的起身。
嗯,大号汤圆外一颗古灵精怪的小脑袋,软软的卷毛就像黑芝麻露馅了。
白灵突然想起什么“那散出血雾的是什么东西好恶心。”
“血蛊,一种蛊虫的母虫,以人血为食,盘踞大脑,”谢崇森浅显的解释道,他顿了顿,“你可以想象成蚂蚁的蚁后,不过是寄生的。母虫寄生了校领导,在与学生接触时产卵,将子虫寄生。一旦控制母虫,也便能控制全部子虫了。那些你看到的血雾,其实正常人看不到,是虫子们交流信息时逸散的信息素。”
白灵恶寒的打了寒战“你别告诉我,子虫是那天我肩膀上血滴一样的东西果然是活的好恶心啊我靠。”
谢崇森安抚的摸摸他的小脑袋“不怕。这些虫子白天睡觉,夜晚活动。而被操纵时的记忆,被寄生体也不会记起。除非操蛊之人特意示意。”
白灵一愣“你的意思是,晚上遇到的学生和白天不是一个这倒说得过去等等”
白灵心里猛地一跳,那胡天乐是怎么回事那晚寻求他帮助的女孩,既不像被蛊虫操纵的活死人,也不像白日这个女孩啊
他拿不定主意的档儿,下课铃突然响了。
早年失修的老式喇叭出呲呲电流音,勉强把班得瑞的钢琴曲播放完毕,忽略走掉和串音的话,倒有上世纪酒吧留音机的韵味。
再留下去也没再多线索了。总归他们是来解决女子高中案件的,既然青春大好年华的女孩们逃离了危险,已经算是不虚此行。
白灵叹口气,拉起谢崇森“走啦,看着快下雨了,咱们别淋在路上。”
“那个穿白羽绒服的等下”
白灵停下即将迈出的脚步,惊讶的回头,他的心绪一下复杂起来,喊住他的竟然是胡天乐。
胡天乐不安的望了望四周,和旁边友人不知说了什么,一咬牙跑了上来“我,我有话对你说”
白灵只得朝谢崇森点点头,不顾自家大佬不善的视线,又随胡天乐走进一楼走廊的楼梯角。
“你要干嘛,”白灵干巴巴的问,“我们要走啦。”
胡天乐站住脚步,一张秀丽的脸怔怔的。她好似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而说起,也干巴巴的应和“是吗。你们调查完了”
“嗯,”白灵含糊的应一声,“都结束了。以后不会有危险了。”
胡天乐不太明白他的“不会有危险”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教育了校方,好好管束粉丝后援会的意思,便点点头。
她终于下了狠心,一咬牙,开口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怪梦。其实不仅昨晚,我这一个月以来,总是断断续续的做怪梦。”
见白灵眨眨眼,示意她继续,胡天乐破罐子破摔的叙述起来“就是,怎么说呢,我在梦里完全变了一个模样。我变得叛逆、自我,想做什么做什么,逃学出去见网友之类之所以说是怪梦,是因为这些梦是连续的。就像是我在观察另一个世界线上的我一样。”
白灵脑中闪过一个奇妙的想法这姑娘,该不会保留着夜间被蛊虫操纵时的记忆吧只不过意识被开始操纵时是黄昏过去,而不是夜间睡眠,她全部当做做梦了
这么想着,他面色严肃下来,斟酌语句“你和我说这个,是想做什么”
“我梦到了你。”胡天乐突然抬起头,让人觉得阴沉的三角眼,怔怔的望着白灵,“我明明不认识你,却在梦中早已见过。所以我想问你,我的那些梦,其实是真实生的,对吗”
白灵卡了壳。
白灵本以为,胡天乐想问的是为什么会做怪梦,却不料她的关注点在这。白灵不能说,你其实被操纵了,其实都是真的。
但对上胡天乐充满希翼的视线,白灵竟开不了口。
见白灵不言语,胡天乐语气焦急起来“我猜测的对吗今早你问我,教导主任有没有把我怎样,我说没有。其实我确实在梦里梦见,因为我和你聊天,教导主任把我强行拉回了教室”
不知何时,可怜的女孩眼中蒙上了水汽“你说啊,说啊告诉我,我经历过梦中的事”
半夜翻墙逃学,与粉丝后援团的人嬉笑打闹,好不快活。为了追星不惧老师,在夜色下一起潜入见面会的舞台,幻想着给执天屿一个惊喜
这样只会生在中,如梦一样的精彩青春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见白灵失言,只是为难的轻轻摇头,胡天乐的泪按捺不住,奔涌而出。
白灵慌了,他不擅长应付女孩子哭,手忙脚乱的从口袋掏出湿巾“你别激动,那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或许是你学习压力太大了哎呀没什么好哭的,等熬过高中,上了大学,你就自由啦。”
“是吗”胡天乐在泪花中怔怔的望向白灵,似乎在寻找一丝安全感,“上了大学,我真的就自由了吗”
白灵一时无法回答,他并没有上过大学。
但他知道现在的回答应该是什么。
“真的,”白灵笑了起来,“你看,大学里的小姐姐们一个个打扮的都好漂亮,都梳着漂亮的披肩。等你到了大学,就可以好好打扮自己,买喜欢的衣服,追喜欢的明星啦。”
他又说“你长得也很漂亮,到了大学可以化妆,一定会美的。”
女孩子都喜欢别人夸,胡天乐抽噎着笑了“你别骗我了,我,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她苦涩的垂下头“我的眼睛随爸爸。三角眼,凶。别人都说,第一眼看到我,就觉得不好相处可他们还没了解我,怎么就知道我不好相处呢”
白灵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说“每个人特点不一样呀。有喜欢圆眼的,就一定有喜欢三角眼的啦你就是没碰到而已。”
最后,胡天乐彷徨的眼,望向天外阴霾又高又远的一点,轻轻点了点头。
“我听爷爷说,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们家有许多出马仙大师。出马仙你知道吧在东北很出名的,谁家走霉运都要请神婆神公问仙。”
白灵点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