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生的事太快,哪有人记得这个,佘晴时的“尸体”躺在高台上,佘夏洌也没说要安葬或如何,只是在那哭她可怜的姐姐,难道这女人竟如此狠心,用招式利用她姐姐尸体金蝉脱壳了
道外人不了解,道中人却多少有所耳闻之所以大多天师看不起出马仙派,是因为他们太邪了在他们的教条中,人,也是可以当客仙的。
即是说,你可以利用秘法,把你看上的实力高者下套召为客仙,从此供你驱使。
十几年前被道上联合灭杀的血童教,便是出马仙一派异变的分支。当时出马仙几个大家把自己摘得十分干净,但到底血童教和他们是否真有勾结联络,无从得知了。
这些个邪教都是口风紧的,很有与全世界背对的凛然,可谓根根相护。
死的人确实是佘晴时,白灵记得清楚,这个脾气好的姐姐是给他牛肉粒吃的好姐姐,她的背包无人动过,还挂着一个大白吊件。
白灵有些难过“为什么一定要争得你死我活呢,大家一起出去多好”
谢崇森摸摸他的头“走吧。”
谢崇森没有多说,直接抬脚进了死门。
白灵紧紧跟上,一阵熟悉的阴风吹来
面前又是那个少年。
少年长大了,十的模样了,小时候粉雕玉琢的团子变成了棱角分明的俊脸,虽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酷哥,眉眼却仍有稚嫩。
他叼着一支烟,冲白灵说“哥,对不起。”
他又说“我忘不了,这辈子都忘不了。”
少年似乎是第一次抽烟,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口吻间确实抑制不住的痛苦和愤怒。他在烟雾缭绕下痛苦的咳嗽一会儿,继续说“你等着,哥,等我把他们全杀了,等大仇得报我就去陪你。”
我这是死了
白灵诧异的想开口说话,却一丝声音都不出来。他不知自己附身在什么东西上了,周围也不是墓园样貌,是件卧室,四处挂白,是有人过世了。
便是他过世了吧。
白灵心绪一时复杂,原来是他过世后的场景。原来他是被人陷害的
少年还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他嗓子沙哑,不知是烟抽多了还是哭多了,他试图营造一个他成熟了、能独当一面的形象,可言语中不时透露出的哽咽,让白灵听着心疼极了。
这个年纪应该刚上大学吧就这样背上了亲人的仇怨。
身后有人喊少年,少年似乎叫什么“军”,是个很土气的名字,白灵丝毫没印象。
不一会儿,又过来一个女孩。
白灵猜测自己应当是附身在个牌位,面前有古典精致的香炉,贡品之类。
女孩年纪也不大,十五六岁,她眼眶红红的,精致的卷胡乱扎成马尾,一身黑色礼服。她扑通一声跪下,狠狠磕了三个响头,其力度之大,劲道之狠,似乎恨不得以头抢地,以血明志。
白灵很想劝她起来,劝她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死了个人而已,日子还要继续过的,可他说不出话,他也不知道什么立场安慰女孩,毕竟他连女孩是谁都嘲讽的记不起来。
女孩终于抬头,额头通红,透着血丝,她一字一句地说“辰哥,愚妹在此对天誓,不将那一家宵小挫骨扬灰,我做鬼也无法瞑目”
语毕,女孩果决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其态度之狠厉,让白灵只觉悲哀。
这么好的弟弟妹妹
白灵从没想过他究竟怎么死的,他到底是谁,他只觉得老天还能让他多待在世上一天,便是上辈子修的福气,是老天恩赐。
现在想来老天是不忍见他含冤九泉啊。
他细细打量这房间,空旷宽敞,牌位位于屋子背阴处,很暗,四处飘着香火味,能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哭声和难掩疲倦的谈话声。
这里不是卧室,或许是特意空出来的临时灵堂,墙上挂着一排水墨人物挂画,白花花的,可能是老祖宗的画像。
角落层层叠起花圈、纸楼,甚至纸扎的佣人。他眯眼去看花圈上贴的字条,可屋里太暗了,浓墨毛笔字圈圈绕绕看着头晕
“哈大佬”
“怎么了”谢崇森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不舒服”
白灵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幻境画面迅在脑海消失“大佬,我又进幻境了,我这次看到的,似乎是我死后的画面”
“别怕,”谢崇森捏捏他的手,他声音很沉,在甬道里那样清晰、沉稳,让人忍不住信服,“没事了。”
白灵心莫名就静了。他点点头,这里不是说话好地方,谢崇森没有追问,应是有所顾忌。
甬道到头了。
说是死门,并没有诡异之处,反而尽头的门隐约传来风声,李雪陵激动不已,一个箭步冲上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