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从阁楼的黑影中走了出来。
“怎么会是你?”曾晓娇撇了撇嘴。
“叶真!你没走?”我惊呼道。
蔡从章只是漠然地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当然没走。无功而返这种事,我叶公子可是从来都不会做的。”叶真脸上始终是那种玩世不恭又自信得让人厌恶的微笑。
“你又来干什么?”曾晓娇嫌弃地说道。
“来拯救你们啊,顺便收拾一下烂摊子。”
叶真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见曾晓娇的手心里又是寒光一闪。
这不怪曾晓娇。
叶真那一脸讨打的笑容,连我的双拳都捏紧了。
“拯救我们?我实在想不出来我们为什么需要你来搭救。”曾晓娇说道。
“现在这种局面,你们认为自己还能出得去?特别是他。”叶真抬起手,指向了我。
叶真说得没错,损毁文物只要派出所立了案,我是插翅也难飞。
“谁说我们要出去?”蔡从章忽然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我们这样做,就是为了留下来。”
这回,轮到叶真惊诧了。
“留下来?莫非,你们真现了点什么?”
“无可奉告。”蔡从章一句话就终结了谈话和叶真的希冀。
叶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刚才他还志得意满,本以为穷途末路的我们,只有他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想不到这是蔡老头故布疑阵,另辟的蹊径。
“那我就拭目以待。”叶真尴尬地笑了笑,转过身,隐没在了黑暗中。
脚步声逐渐远去,叶真似已走远,曾晓娇这才问道:“老蔡,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傻小子乱拳打坏老什物的行径都是你的提前安排?”
蔡从章笑着摇摇头:“假的。不这么说,叶真那小子能走?”
“也许他真有办法呢?”我看着蔡从章,认为他可能失去了一个助我们离开的得力帮手。
就在这时,黑暗中又传来了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阴魂不散呐,给你说过了,不需要你的帮助,快滚。”曾晓娇有些不耐烦地冲着阁楼的阴影说道。
“我不是来帮助你们的,而是来绑住你们的。”
一个人再次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身上蓝色的制服和制服衣兜上的编号格外醒目。
“警官同志,我们是游客,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曾晓娇妩媚一笑。
我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曾晓娇太不了解行情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想略施美人计制服眼前的这位制服?
警察同志随即报之以正义的微笑,刚要开口,我们的身后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没有找错。”
我不用转身看都知道。
无相大师!
我回过头去,无相大师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他的身后,虎视眈眈盯着我们的小和尚也正在摩拳擦掌。
曾晓娇见到无相大师,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娇笑着说道:“怎么没找错人。损毁文物的又不是我们,而是他。”
曾晓娇的手指指着我,眼中竟有一种幸灾乐祸的笑意。
那一刻,我兽血沸腾,巨大的屈辱感像一捆捆浸过汽油的干柴,被扔进了愤怒的火焰里,越烧越旺。
原来,被人随意出卖的感觉竟是如此难受而酸楚,就如同被人丢弃的废柴一般。
如果被榨取完所有价值的废柴还能有最后一点用处,那就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逃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