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一语成谶。
对于曾晓娇他们来说,我终究是第一颗被遗弃的棋子。
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
“还好没有说出那壁画下面藏着什么,就算他们能和我撇清关系,也不可能再回去了。”我在心里庆幸道。
如释重负后,我挑衅似地看着蔡从章,想从他的眼神里寻找哪怕一丝的“抱歉、委屈你了”的意思。
很可惜,从他那里,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因为他别过脸去,不再看我。
“是的,就是他。”小和尚从无相大师身后站了出来,做了最后的指认。
警察同志走过来,从腰间掏出手铐,铐住了我的双手。
看见那副手铐,看见面容冷峻的警察,我内心变得平静和安定。
我想起了和冯世儒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这么晦暗的一天,也有如这样的场景。
只不过今天,我的手腕比之前多了一抹银色,也多了一重身份:囚犯。
恍若隔世。
我看了看低头沉默不语的蔡从章,轻蔑地笑了笑,心道:“同样的老头儿,却给了我完全不同的念想。做老头儿的差距也能这么大!”
想起冯世儒,我的眼角湿润了。
这么多天了,那个老头儿依然生死未卜。
“吉人自有天相,希望还能再相见。”
在我都自身难保的困境下,还担心着别人的安危,我对自己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想大吼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在警察推着我离开大佛光寺,我的脑子里就闪过了这许多莫名其妙的念头。
当我目不斜视地从蔡从章身旁走过的时候,他竟轻声问了一句:“壁画下面是什么?”
我心中一阵恶心,感到胃部传来阵阵痉挛,我没料到蔡从章竟厚颜无耻到了如此地步。
刚刚才和曾晓娇联手送走了我,现在还想从我这儿留下些什么。
“呸。”我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算作回应。
当天晚上,我便下榻到了大佛光寺所在的豆村镇派出所里的拘留室。
正当我要铺开被子,打算在这里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时,一名警察过来打开了门,淡淡地说道:“出来吧,你可以走了。”
我才进来,被子都还没捂热呢,就要赶我走?
西北这个时候的夜晚已经寒气逼人了,我现在走出去,很可能会变成千古绝唱“路有冻死骨”。
“我真的破坏了文物,大佛光寺藏经阁的那面墙,确实是我砸的,你看看。”我伸出手掌,让警察检查我的手背。
那里有我破坏文物的证据,也有被文物击伤的印记。
伤痕,有的时候是男子汉的勋章,有的时候也是汉子难的佐证。
今晚,我希望它是我的一张房票。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死皮赖脸地想赖在派出所里过夜。
“砸没砸墙我不知道,反正大佛光寺的主持并没有报案说藏经阁有什么损失,我们抓你过来,也就是配合调查一下。再说了,有人保你。”警察应该是看出了我想做拘留室钉子户的企图,趁我不备,一把就把我拉了出来,迅关上了门。
“有人保我?不会吧。”我立刻想到了蔡从章。
这招大义灭友、欲纵故擒,几个意思?
警察见我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从后推了我一把,把我推了个趔:“赶紧走,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呢,莫非你还想在这里安家?”
我只得慢慢晃出了派出所。
一出派出所的大门,就见一个人斜靠在一辆小车旁。
他见我走出来,冲着我挥了挥手:“这边。”
一看见这人,我惊得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