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心疼的叹口气说道:“陛下,都已经快子时了,您看……”
爽朗的呵呵一笑,朱元章满脸不在乎:“你慌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
咱是皇帝,整个国家的重担都压在咱身上,可由不得咱偷懒,对了,张丹青住在牢里怎么样了?”
蒋瓛利索的弯下腰:“回陛下的话,牢房里收拾的堪比酒楼,这两日来,张丹青一直吃得好,睡得香,每顿送过去的三只鸡腿,都如数吃完。”
朱元章点了点头:“咱让你去问,他是否还继续打算为刘三吾求情,他是怎么回答的?”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微微一愣:“张丹青依旧坚持己见,希望陛下对刘三吾从轻落,免去他五马分尸之刑!”
搁下手中的毛笔,情不自禁的伸了伸懒腰,对于张丹青这个回答,朱元章显得很是满意,不由微微一叹:
“咱称帝这么些年来,见过太多为了项上乌纱,而不顾亲人师友性命的,这张丹青,要才学,有才学,要相貌有相貌,就连现在的人品也齐全了!
按照往常的规矩,殿试过后,第2天就会传胪公布名次,这都拖了两天了,你去一趟牢里,把他提出来吧,好好的一个探花郎,倒也让他在牢里委屈了!
顺便通知礼部,明日开始传胪,让状元、榜眼,探花开始游街夸官!后日一早,便给众多进士进行放榜!
夸官和放榜之时,你要在锦衣卫挑选得力干将,多布置人马,确保进士们的人身安全,万万出不得意外!”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弯腰领命退出。
……
朱元章向来是个特立独行的皇帝,本来规矩森严而又严肃的科考流程,愣是让他弄的乱七八糟,包括流行千年的宰相制度,也让他一力罢黜!
不过,谁让人家是皇帝呢!
……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领着百户葛南天,出现在了大牢里。
饶有兴趣的看着,躺在床上摆成大字型的张丹青。
蒋瓛转过头来,澹澹一笑:“这家伙,平日里都是这么心宽体瘦的吗?”
葛南天好气又好笑地微微颔:“回大人,都是这样的。他好像完全不在乎!”
忍不住噗嗤一笑,蒋瓛冷峻惯了的脸上,难得的笑了起来,重重的一脚踢在了牢门栅栏上,大声的朝着里面喊着:
“张丹青!快起来,太阳照屁股了……”
拉着被子翻了个身,张丹青呢喃呓语:“不急,天都还没黑呢……”
遇着这样的一个主,葛南天满脸郁闷:“行了,我说丹青啊,差不多得了哈,陛下有令,让你随我等出去,明日一早,你还得参加传胪夸官呢!要是少了你这个探花郎,那还像什么样子?”
一把掀开被子,张丹青坐在床上,揉揉惺忪的眼睛:“哎哟,这不是百户大人葛南天吗?我也很想出去啊,可是我在床上躺久了,双腿麻的不行,你看……是不是辛苦你一趟,把我背出去如何?”
鼻子都快被气歪了的葛南天,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张丹青,不由笑骂说道:
“行行行,今天你是祖宗,行了吧?看在往日你替我们锦衣卫破桉的份上,我就给你当一回仆从!”
说完毫不犹豫的一脚,直接将大牢木栅栏踹断,半蹲在地上说道:“来吧,我背你出去!”
在一旁闻到动静的状元陈安,连忙扑过来,一脸焦急说道:“几位官爷等等,陛下有没有让我出去啊?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背着张丹青的葛南天愣了愣,有些讥讽的看着眼前的陈安:“你呀!你还是洗干净身子,等着五马分尸吧!”
一番话,吓得陈安跌坐在地,失魂落魄的开始喃喃自语,从角落里捧出了一个破碗,里面装的全是,这两日张丹青攒下来给他的鸡腿。
……
状元榜眼探花的名次已经确定,所谓的传胪,已经成了一个走过场的形式。
这一日,状元韩克忠,榜眼王恕,探花张丹青,三人在宫内叩谢皇恩之后。
便由皇帝朱元章开始,亲自说出一甲前三名的状元榜眼探花名字。
然后,一甲前三名的状元榜眼探花,便可以享受,皇帝才能走的御道,三人由御道走出,并且由礼部尚书等着甚至开路,享受京城百姓们的欢呼和瞻仰。
状元榜眼探花也只有人生这一刻,才可以享受一下,走御道的特殊殊荣。
而在平常,御道也只有皇帝能走。
而状元榜眼探花授官之后,再走御道的话,就是形同谋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