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百户葛南天,带着几个锦衣卫校尉,刚从聚贤客栈拿走张丹青的行李之后。
便见一个2o多岁的年轻男子,满头大汗的来到聚贤客栈门外,一进门便开始大声的问着店小二:
“店家,敢问张丹青是否住在此处?!”
店小二惊诧地抬起头,郁闷的打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子:“这可是进士聚集的客栈,闲杂人等可不许随意闯入,滚滚滚,你再要不走,我可要报官了!”
年轻男子哪肯轻易离去?连忙热切的拉着店小二的手,重重的往他的手里塞了几十枚铜钱,腆着笑脸说道:
“店家莫生气嘛,在下张庆,乃是张丹青的堂兄,受宗族所托,特来看看我这个堂弟的!”
抛了抛手上的铜钱,分量还不轻,店小二眉开眼笑,看着眼前的张庆,一脸叹息说道:
“你叫张庆?张丹青的堂兄?唉,真是可惜!你的那个堂弟,刚被点为探花郎,就和状元陈安一样,被捉进了大牢里,听说那个状元陈安,还要被五马分尸!
想来探花张丹青,只怕是也好不到哪去哟!”
啊的一声尖叫!
张庆整个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浑身失魂落魄的往后退了退,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张丹青赶往京城,一路又是骑马又是坐车,可作为堂兄,张庆只能寒酸的选择纯粹步行,一路上披星戴月,受尽折磨。
好不容易赶到京城,并且刚刚赶上了殿试结束。
正想到客栈里来找张丹青问问,究竟考得如何?
可谁曾想?竟然听到这个让人悲痛欲绝的消息。
张氏宗族,指定让他前往京城,目的就是为了打探张丹青科考的情况,可谁曾想,辛苦了这么久,竟然结局如此让人绝望。
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在京城里走着,张庆整个人显得极其麻木。
由于身上银钱不多,只好来到驿站,准备找个写书信的先生,替自己写封信,寄回家乡。
家乡的父老,想必应该还在苦苦的等着这个消息,虽说是个噩耗,但还是有必要通知一下的!
毕竟丑媳妇终究还是要见公婆,这个坏消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家乡的父老,早晚会知道的。
寄完信之后,兜里仅仅只有十几枚铜钱了。
张庆便失魂落魄的坐到了一个包子铺边上,满是不舍的掏出了一枚铜钱,买了个馒头草草啃食。
还没啃两口,就听得,旁边的食客开始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眼下的这朝廷真是透着奇怪,刚刚中状元的陈安,竟然被压入大牢,说是要把他五马分尸!”
“唉!这个世道,千古以来就没听说过,哪个皇帝会把刚刚中状元的状元郎给杀了的!”
“嘿嘿,还有更劲爆的消息呢,听说这次倒霉的还不止是状元陈安,就连那个屡破奇桉的张丹青,当场被点为探花之后,也被扔入大牢,给那个陈安作伴了!”
“啊?竟然有此事?连状元都要被五马分尸,他这个探花,那还不得千刀万剐呀?”
“唉,谁说不是呢?按说这个探花张丹青也倒是可惜,一身破桉的本领,有如神助,简直是堪称大明版的大明提刑官!就这么被杀了,简直太可惜了!”
噗的一声,张庆手中的馒头,情不自禁的落在地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和凶悍,张庆直接揪住那个说话的时刻,便开始一阵勐打,一边打一边哭喊:
“放你特么的屁!我家堂弟不会死,不会死!你骗人,你一定在骗人……”
围在桌子吃饭的食客,怎么说也有三四个,哪容许张庆如此放肆?
直接一脚便把他踹翻在地,狠踹几脚后,便一口痰吐在地上。
口中兀自骂骂咧咧:“真是晦气!哪来的疯子?居然敢揪住老子就打!?”
“算了算了,揍几下,出了口气就算了,可别闹出人命,惹上官司!遇见这么个疯子算我们倒霉。”
……
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张庆,艰难的爬起身来,满脸不舍得捡起地上馒头,拍了拍灰尘和脏污,无助的抬头望天,两行清泪,不争气的开始滑落脸庞……
呆立了良久。
……
这么一大桩南北榜桉,终于完美落幕,坐在书房批阅奏折的朱元章,心情不由大好,美美的喝了口茶,准备继续开始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