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干到六点就收工,徐静、张海、曹恒先下山回家,徐永了钱,和单涛、石文武转身下山。
“你们得盯几天,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徐永语气凝重。
“没问题,荒山这边你放心吧。咋了?大永。”单涛有点担心,追问起来。
“没啥大事,我要去县城几天。文武,明天一早你给我拿五百块钱。”徐永没有说出自己的计划,单涛、石文武对视一眼,没有再问下去。
吃过晚饭,徐静和张海、曹恒结伴回城,徐永把他们送到村口,挥手道别。
送走姐姐和两位县城来客,徐永沿着村边的路开始跑步。开垦荒山的事步入正轨,接下来就要盖鸡舍了,爸爸的事要尽快处理掉。
连续跑步两小时,晚上九点,徐永回到家。洗澡刷牙过后,徐永轻敲爸妈的房门。
“小永,这么晚了有啥事?”
“爸,您还没睡?有点事我想跟您聊聊。”徐永轻声说话,然后站在门口,不进去也不离开,等着爸爸的回答。
“行,有什么事去你屋说。”
五分钟后,徐国瑞来到徐永房间,没有开灯,两人对面而坐。
“爸,我要去库北一趟,替您伸冤。当时到底生了什么事,您要跟我说清楚。”徐永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徐国瑞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小永,当初那件事,我是被冤枉的!”
朦胧的月光下,徐国瑞讲出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十五年前,徐国瑞在库北教书,班上有一个小女孩,家里很穷。穷到什么程度?用徐国瑞的话说,冬天的棉袄里都没有几两棉花。
小女孩很聪明,徐国瑞孤身在外教书,难免思念闺女。看到小女孩,想到自己的闺女,徐国瑞心里难受,就对小女孩特别照顾。
徐国瑞是一片好心,却引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小女孩的妈妈为了表示感谢,就让小女孩带一些山里的苹果、枣子送给徐国瑞,一来二去,徐国瑞就和她熟识起来。
“爸,你跟那个阿姨生了什么事?”徐永忍不住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说句良心话,小女孩的妈妈显得很苍老,皮肤很黑很粗,我对她从来没有过一点歪心思!”徐国瑞断然否认。
可惜的是,徐国瑞没有多想,却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这一年,有一个评选优秀教师的指标下来,从成绩、能力看,这个指标非徐国瑞莫属。
评选的最后关头,却出了意外。小女孩的妈妈向上级机关举报,说徐国瑞通过女儿拉进和自己的关系,对他图谋不轨。
这样的举报很致命,虽然查无实据,却对骄傲的徐国瑞打击很大。优秀教师落选,每天被人指指点点,徐国瑞一气之下,愤而辞职。
自己的一片好心被恩将仇报,这让徐国瑞心如死灰,他不再解释,在辞职时扔下一句:“你们爱咋想咋想,你们说有,那就有!老子不干了!”
这句话是最大的败笔,上级机关迅下了结论,徐国瑞师德有缺,开除教师队伍。
说到这里,徐国瑞语气里充满了愤怒:“那份结论有问题,我知道是谁在捣鬼!那样的小人,跟他争辩一句,都脏了我的嘴巴!”
徐永心中暗叹,我的亲爹呀,您也太书生意气了!这种事哪能撂挑子跑的?一定要抗争到底,才能找回清白!
“爸,我相信您不会做那种事,您放心,我明天出去库北,想办法给您伸冤,我就不信,天下没有讲理的地方。”徐永的信任,让徐国瑞长出一口气。
“小永,爸爸对不起你。你出声后,几乎是听着我的抱怨长大的。你不好好上学,跟我的怨天尤人有直接关系。”徐国瑞很内疚,在月光下,表情很痛苦。
“爸,我不好好学,是我自己的事,和您无关。您安心备课,盯着开垦荒山的事,我一定为您找回清白!”徐永急忙安慰。
父子二人聊到很晚,徐永问清楚了爸爸之前教课的村子,问清楚了那个小人、那个女孩和她妈妈的名字。送走爸爸,徐永躺在床上,仔细筹划自己的库北之行。
事情的关键还在那个女人身上,而解决问题的关键,则是那个曾经受过爸爸照顾的小女孩。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还爸爸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