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刘国璋,岳飞冲上来抱着他就哭。
“二郎哥哥,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把我哄回汤阴,你一个人去救王叔和陈师傅,还下了大狱,你为何不带我一起,是不是嫌我枪棒练得不好啊。呜呜——!”
看着未来的岳武穆,抱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刘国璋这时才意识到,他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不是嫌你累赘,是怕连累你,我怎么跟王兄和陈兄交代?怎么跟你父母亲交代?”刘国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有什么好哭的。”
刘国璋一转头,看到张猛双目赤红,撅着嘴。五尺六寸的半大小子,欲哭未哭,委屈巴巴的样子。
“好吧,好吧,你想哭就哭吧。”
张猛哇地一声,放开喉咙就哭了,“哦哦—噢噢噢!大父不要我了,哥哥也不要我了,你们都不要我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啊。”
岳飞一听,哭得更起劲了!
哭到后来,两人你高我不能低,居然暗地里斗上了。
王彦上去对着两人一人一脚,“都给我收声,别嚎了!今天大喜的日子,让你俩这么一嚎,搞得像是要出殡一样。”
岳飞和张猛这才停住哭声,哽咽了一会,才收住悲伤。
“周师傅,久仰大名。”刘国璋迎上前去,接住周同。
他身形挺拔,个头跟自己差不多。只是青黑削瘦,发须花白,精神头不是很好,久病初愈的样子。
不管武功多高的人,一场大病都能让他遭到沉重打击。加上他年事已高,恢复起来非常缓慢,所以看起来不像一位曾经名满天下的武术大家。
“刘官人,老朽冒昧来访,给你添麻烦了。”周同的声音有点飘,中气不是很足,只能依稀听到原本沉厚的底子。
“周师傅,请叫我刘二郎吧。”
刘国璋上前扶住他,周同连忙推辞,刘国璋说道:“我是你的晚辈,当执礼相待。
这次我坚持把你请到开封城来,主要是这里的名医多。周师傅虽然初愈,但是身体还需调养,来开封城总比待在汤阴要强。二郎执意妄为,让周师傅一路上车马劳顿,实在是过意不去。”
周同有些意想不到。
灭满金堂,伽蓝寺一战,玉津园一役,刘国璋名动汴京,名气逐渐向四方传播。
后来“怒除无忧帮”;赤膊抬棺、为结义兄弟符七郎一家报仇;劫王彦陈广后为了不牵连三千花郎,自愿投案。。。一桩桩,一件件,各路各州的好汉,无不敬佩,谁提到了都要赞一句:“骁勇无双猛赤虎、义薄云天刘二郎!”
后来又骤然变成皇亲国戚,刘国璋在普罗百姓们心目中的形象陡然拔高,加在身上的光环更多了。
佩金带紫、急公好义、万人之敌。。。非常耀人眼目,想不到见面如此地谦逊近人。
();() 大家坐下后,刘国璋首先开口:“诸位就在这里住下。请不要推辞,我还没有成亲,这么大的府邸,住着也显得空荡荡的。府里有好几个偏院,足够几位携带家眷住下,就当陪陪二郎,可好?”
王彦等人对视一眼,点头答应。
“周禳、岳飞、张猛,我想保荐你们入弓马子弟所,先挂个名,明年春天就有资格试武举。三位的骑射刀枪,我相信中个武进士不是问题。
有这个出身,可以进禁军里补个队将虞侯。王兄,陈兄,你们现在转到了殿前司禁军,暂时安排在虎翼军。”
“虎翼军?”
“对,虎翼军它就是筐啊,什么都可以往里装。殿前司有虎翼左右军,侍卫步军司也有虎翼左右军,每军下面各有五十指挥,是其它军编制的十倍。
金明池还有个专门划龙舟竞标,给官家权贵们取乐的虎翼水军。
三支虎翼军里有一大半是空额,具体有多少,高俅自个都不知道。两位哥哥补在里面,不显眼。”
众人都摇头,真是没有想到,京畿的禁军竟然烂成这个样子。
“两位哥哥,现在你们自己拿主意,是去禁军,还是军巡院?”
王彦和陈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二郎让我们去哪,我们就去那。”
刘国璋想了想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关上门说些掏心窝子的话。现在朝野口口声声说丰亨豫大,那就是在放屁。
地方是个什么情况,大家心里有数。河北陕西边关又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也清楚。内忧外患啊。”
众人黯然,心中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