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奴婢親眼看見她起床洗漱,千真萬確。」
何嬤嬤臉色陰沉,帶著眾人浩浩蕩蕩去圍住蘇南枝。
蘇南枝身著素色裡衣端坐鏡前,三千青絲散在腰際,玉指捏著木梳優雅地梳發,「砰!」地一聲巨響,護衛凶神惡煞地魚貫而入。
她眼中閃過冷笑,嚇得木梳落地,故作受驚:玉蘭姐姐,這是?」
第二十章打臉火辣辣的疼
「梔梔動作還真快啊!從何處溜回來的?我苦守了一夜也沒逮住你,只可惜嬤嬤已知道此事,你在劫難逃了。」玉蘭搖頭嘆息,「嬤嬤多看重你呀,李公子點名讓你伺候,連王爺也對你青睞有加,還引的萬世子踹門搶人呢!好端端的前途不要,何必偷跑?」
蘇南枝茫然:「我不知玉蘭姐姐是何意。」
「演技不錯的很,難怪招公子哥疼。」玉蘭微眯眼睛,笑意盈盈道,「嬤嬤你瞧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還不從實招來?」
「玉蘭看見你與春盛溜到後院跑了出去。你是罪臣之女,沒有禮部允許,偷跑出去應當重罰,來人給本嬤嬤綁了她,倒掛在樹上抽二十鞭子!」何嬤嬤大發雷霆。
玉蘭憂心忡忡:「二十鞭?偷跑代價如此之小?只怕日後還有人效仿呀……」
何嬤嬤眉頭緊鎖,教坊司人多眼雜不好看管,不嚴懲不服眾,她心一橫:「五十鞭子,一鞭子也不能少,以儆效尤。傳我的話下去,日後誰敢像梔梔這般找死,本嬤嬤絕不輕饒!」
玉蘭心情極好地舒口氣。
蘇南枝淡定地掩唇一笑,長睫垂下覆住寒眸冷光,剛要說話,被婢子押著的春盛突然掙扎著跪地,跪行至何嬤嬤身邊,不停磕頭,哭喪道。
「嬤嬤!昨夜梔梔姐姐根本沒有出門,只有我一個人出、出去了,定是天黑玉蘭姑娘看錯了,梔梔姐姐人美嬌貴又怎麼會去那破爛地方?要罰便罰我一人吧!嬤嬤不如打我以儆效尤好了!」
蘇南枝纖背微僵,眸色詫異,隨後又迅隱去神色。
「胡說。」玉蘭擰緊眉頭,「昨夜我跑出去的分明是梔梔,五十鞭子打下去你可就沒命了!何必替別人送死?是不是梔梔脅迫你頂罪?你講出來,我為你做主!」
「我……我沒有說謊,李公子萬世子連王爺都重視梔梔姐姐,她前途大好又怎麼偷跑?像梔梔姐姐這般姿色的十年都難找一個,嬤嬤惜才,錯都在我!請嬤嬤罰我!」說完此話,春盛已大汗淋漓,滿臉慘白。
何嬤嬤不想毀了蘇南枝這顆搖錢樹,打五十鞭子就算死不了,身上也處處是疤痕,還怎麼陪客?眼下有春盛這傻子出來頂罪,不若順水推舟,沉吟了下:「把春盛拉過去——」
「慢著!」蘇南枝美眸覆滿寒霜,噙笑淡淡道,「李公子萬世子原是玉蘭姐姐的座上賓,如今成了我的貴客,蓋住了你風光,你便這般誣陷我?你可有我偷跑的證據?」
玉蘭揪緊手帕,絞盡腦汁回想,昨夜她失眠閒逛庭院並未帶婢子,所以看見梔梔偷跑的人只有她。
「玉蘭姐姐怎麼不講話?看來是編不出證據了。」
「我就是人證!」玉蘭鏗鏘有力道。
「如果陷害者也算人證,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蘇南枝語意犀利。
連周遭人也紛紛搖頭。
蘇南枝輕笑,打量著面色漸僵的玉蘭:「我觀玉蘭姐姐眼圈發青,氣虛無力,想必常常失眠,怎麼總把手上這方帕子捏的緊緊的?聞著有淡淡的山藥、天麻味兒,像是治夢遊的藥方。」
玉蘭仿佛被掐住了喉嚨,不著痕跡地把手帕藏入袖中:「你又不是醫師,不要亂說。」
「我母親是醫藥世家,梔梔不才但也耳濡目染,用山藥天麻等藥浸過的帕子,常嗅可調理夢遊,姐姐怕是得病已有半年了吧?原來你昨夜看到我溜出教坊司全是幻覺!」
夢遊一出,在場人臉色微變。
玉蘭臉色青白交加,過來牽住蘇南枝的手,忽然改了語氣,安撫道:「好梔梔,剛剛我細細回想,昨夜是我看錯了,這件事就過去了吧?莫要提夢遊的話誤會姐姐了,日後我定會向你賠禮道歉。」
這話,是玉蘭變相給二人台階下,想要大事化小。
但……
遲來的和解已經晚了。
蘇南枝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輕推開玉蘭的手,順勢扯出玉蘭袖中的手帕,恭敬遞給何嬤嬤:「治夢遊症一是喝藥,二是通過嗅藥來調理,夢遊者病發,連自己會做出什麼事都無法控制知曉,民間總覺得這是鬼俯身,若傷著貴客只怕玉蘭姐姐就大禍臨頭了,連嬤嬤也會擔責。」
何嬤嬤嗅了嗅帕子,果然是一方藥帕,命人放在水裡將藥泡出來拿給醫師檢查,不出小刻,醫師便給了答案,當場確認玉蘭得了夢遊症。
玉蘭面如死灰,咬牙切齒:「梔梔,我放過了你,你為何不放過我?!」
蘇南枝附到她耳邊輕笑:「我這次放過玉蘭姐姐,只怕姐姐下次就該滅我口了吧。」
「難怪總有人說玉蘭半夜常去院子又跑又跳!快把她帶走,不能讓外人知道教坊司出了夢遊症,真是晦氣!趕緊給她找人看病!關起來!」何嬤嬤氣的牙痒痒,她快愁死了。
過段時間全國便要賽選花魁,往年都是玉蘭拔得頭籌撐起場面,可現在頭牌出錯,花魁今年怕是不會落到教坊司了,官辦青樓比不過地方青樓,戶部明年不會讓她繼續做主事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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