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幽幽的眼珠在眼眶內左右移動,掀開被褥,想起身點燃蠟燭,但在腳即將下床那一霎,他縮了回去。
不是怕疼,而是想到燈光會引起注意。
但是要逃跑先克服腳底潰爛的水泡傷口。
「唰啦!」池高男把被褥撕了,將裡面的棉花掏出來,墊在鞋底,穿上襪子,再穿上鞋。
他站起來,還是能感受到腳底的痛感,但卻比不墊棉花好很多。
穿上衣服,池高男把屋內擺放的點心用布包起來裝進包裹中,再從屋裡拿走擺放在屋內看起來精美的玉如意。
他不是農夫與蛇,而是想著先借點值錢的東西,將來再還。
「嘎吱~」他輕輕推開門。
院子裡幾乎被黑暗籠罩,遊廊上的燈光已經滅了幾盞,只有兩盞燒快盡的燈籠還在無聲的發亮。
池高男走出來,再慢慢關門,隨後輕手輕腳離開。
別苑很大,而且植被眾多,池高男摸黑找牆,找狗洞。
走了半個時辰,他對腳底的疼痛幾乎麻痹,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
一面隱藏在竹林里的牆被他看到了,其下還有一個狗洞。
他鑽入狗洞,艱難地從狹窄的洞口爬出來,幸好睡前喝了補藥,不然這會真沒太多力氣。
他這具身體還有一個好處——能量補充很快。
從狗洞爬出來,外面是陰森的樹林,林子響起起此彼伏野獸的叫聲。
為了安全,池高男沒有穿越森林,而沿牆找大路。
終於讓他看到了一條大路,但是這條大路兩側就是森林。
他抬頭。
蒼穹幽暗,繁星閃爍,一輪朦朧彎月斜掛夜空。
早已適應了黑暗,借著月色池高男依稀能辨物,他一狠心悶頭走在森林大道之中。
此刻的他夾在陰森漆黑暗藏危險的森林中,兩側仿佛潛伏無數雙飢餓的眼睛。
夜風陣陣從森林中掠過,樹葉「沙沙」作響,道旁叢生的野草隨風起伏,搖曳不止。
有那麼一瞬間,他後悔大半夜逃跑了。
但現在是不可能回去的。
或許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走出這片森林了。
猛地,他腳步一頓,面容呆滯。
前方道路有無數雙泛白光饑渴的眼睛在等待他。
月亮從烏雲處走出來後,池高男看清了前方的東西。
一群狼!
卻說另一邊。
蕭雲諫夢裡被七零八碎的回憶填充,忽地,碎片化的夢匯聚在一起,那是池高男逃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