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著主子抱著男子的背影。
男子穿著草鞋的腳自然垂落,皮膚上沾染了結痂的血,亂飛的衣服混雜泥土和血跡,掛在主子胳膊上的臉龐也沾染了血,那臉長得漂亮,就好像美玉染朱血,一頭順直烏黑的長髮一半壓著,一半滑落而下。
長得這麼漂亮,莫非……
管家:「做你的事,別多嘴。」
很快,蕭雲諫抱池高男來到臥房,放到床上。
彼時,一小包黃色的東西從池高男交領滑落下來。
這是包老鼠藥。
蕭雲諫拾在手內。
他回頭,沒見大夫跟過來,但聽到了氣喘吁吁的聲音,以及急匆匆的腳步聲。
「還不快點!」蕭雲諫大怒。
「來了來了。」大夫大喘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下一瞬,大夫扶著門擦汗。
蕭雲諫站起來,「快看他怎麼樣?王管家,去準備洗漱的溫水,還有吃的。」
話畢,他看了眼床上的血人兒。
才幾天沒見就瘦成這樣,抱在懷裡一點肉感都沒有。
三個大夫輪番給池高男檢查身體,完畢後,三人對視,面色凝重。
「他怎麼了?」蕭雲諫問。
大夫語氣小心,「這位公子像是常年惡病纏身,身子骨極虛,從脈象看,公子體內有劇毒,又受了嚴重外傷,導致邪氣入體,恐怕……時日不多……」
「體內有毒?」蕭雲諫看向床上人兒,腦子浮現昨夜人兒偷吃老鼠藥的畫面。
毒藥根本不能提升體能,他是想自殺?
「咳咳……」床上傳來咳嗽聲,但人仍然是閉著眼睛的。
蕭雲諫:「想辦法把他救活。」
大夫嘆氣,無奈點頭。
「咳咳咳咳咳咳……」池高男再次高咳,血從嘴裡咳出來,鼻子也溢出來血。
蕭雲諫蹙眉,「他為何吐血?」
大夫:「是公子體內之毒,我等先去備藥,大人你且等上一等。」
蕭雲諫:「快去!」
三個大夫急匆匆離開。
池高男眉心緊鎖,不斷咳嗽,血飛濺,鼻道、耳道也順流出血。
蕭雲諫坐在床邊,拿白色帕子擦病態臉上的血,心情複雜。
他知道病態以前經常噴血,但都是幸災樂禍,總覺得這人死不了,但看到病態這般光景,他才知道病態每次經歷生死時如此難受。
另一頭,對於池高男而言,清醒是一種折磨,疼痛會占據他的身體和大腦,一刻也不讓他停歇。
但是暈倒有時候能讓痛感鈍化,雖然疼痛不曾停歇,但也算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