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半天就听见你吹牛……高谈阔论了。"郝兴云努力地把脏话吞回了肚子里:
"说得头头是道的,好像别人都是垃圾。你不是垃圾,为什么跟我们一起在这里站着?"
对未来命运的恐惧已经冲淡了他对阿蟹的惧怕。
反正在船上禁止使用暴力。
就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能杀人,现在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阿蟹冷笑了一声道:
"我只是因为自己刚刚苏醒,一直在等待血液在身体里恢复正常流动。"
他一边说一边活动自己的四肢,着重活动了一下他那十根细长的手指,接着说道:
"顺便看一看周围的这些垃圾,能给我演一场怎样的好戏,消遣一下。
"现在我也看腻了,准备上楼了,去看看下一场戏长什么样子。"
他白了郝兴云一眼,穿过红色的人群向演讲台走去。
郝兴云压抑着心中的恐惧,紧跟在阿蟹的后面,要近距离观看他的结局。
他完全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阿蟹的言行举止都出了他对一般人类的认知。
一方面郝兴云觉得阿蟹的思维异于常人,对事物的本质总是能一语中的,好像比其他人都高了几个层级。
另一方面,他又担心阿蟹只是在夸夸其谈,实际上没什么真本事。毕竟他说的那些理论,有些虚无缥缈,看不到如何落地生根。
而且阿蟹冷酷无情,甚至对船舱里正在生的惨剧有些乐在其中。
这让郝兴云感觉毛骨悚然。
因为刚才又有人不幸死亡,所以这段时间没人敢上去挑战,演讲台一直空着。
这就好像一张刚刚通杀的赌台,完全吸引不了赌客的兴趣。
如果在这个房间里有第二把左轮手枪,相信大部分人会对另一把枪趋之若鹜。
但是也许是出于对安全性的考虑,整个房间只有这一把左轮手枪供乘客进行"勇气游戏"。
毕竟乘客的人数不少。
如果再能拿到多把武器,组织方会增加风险,有可能会出现比较难处理的情况。
其实无论换哪张台,在没有作弊的情况下,胜负的概率都是不变的。
但是赌徒永远有自己的逻辑,并对其深信不疑。
阿蟹走上演讲台,拿起那把不知道已经夺走了多少生命的左轮手枪。
之前射击留下的弹壳已经被黑西装收走。
现在桌上除了那把左轮手枪外,还有一盒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子弹。
阿蟹之前就观察到,这个房间四周都有摄像头在监控,还有一个摄像头从头到尾一直朝向自己所在的演讲台。
他瞥了一眼那个摄像头,打开左轮手枪,用手拨动了一下转轮,然后再用手把它按停。
紧接着阿蟹从子弹盒里一颗一颗地拿出来五颗子弹放在桌上,又从桌上拿起了一颗子弹。
他又瞥了一眼那个摄像头,然后一颗一颗地把桌上的五颗子弹都装进左轮手枪的转轮里。
郝兴云仔细地看着阿蟹的一举一动,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刚才这样装子弹的两个人,一个把自己的头打爆了,另一个就是今天第一个死在船上的高桥太一郎。